此时,眼见玉门关便在眼前,为首的青年将军慢下马来,道:“传书京师,此战告捷。”
“是!”
虞副将应了一声,又行了片刻,驱马追上自家大都督,小声问了句:“大都督,是否也要立即送一封信去江都?”
崔璟马下又慢了些,道:“不急,我尚未来得及写信。”
虞副将不解地“啊”了一声,随后又恍然地“噢”了一声——大都督是要亲自写信啊。
反应过来后,虞副将在心中啧叹了一声,这样漂亮的一场胜仗,传回京师,就轻描淡写的“此战告捷”四个字……到了常节使这儿,却还得亲自写信。
除非是聘礼!
夕阳余晖中,铁骑穿过玉门关,一路往东驰骋而去。
代表着大胜而归的铁骑所过之处,沿途中或驻守或巡逻的士兵无不恭敬而振奋地行礼,并将大都督入关归来的消息传报开来。
“我军将一万八千北狄贼子悉数斩杀!此战大获全胜!”
“上将军已亲自率军归营!”
“……”
消息很快传到玉门关内玄策军临时扎营之处,营中的将领们精神一振:“快,速迎上将军!”
崔璟一行人马刚靠近军营,众将士们纷纷迎上前去行礼。
“恭迎上将军大胜而归!”
“大都督!”
将士们围上前,口中什么称呼都有,视线无不望向那马背上的青年。
身形挺括颀长的青年跃下马背,身上的甲衣在夜色与火光映照下泛着寒光,其上还残留着暗色斑驳的血迹。
非是对战时,为方便赶路,他仅着了一件轻便的甲衣,头顶未有兜鍪,墨发冠束起,有一缕微散落下来,将其眉宇间的锋利凛冽之气冲淡了些许。
青年在部下们的随同下往大帐的方向走去,路上,向留守营中的部下问了一句:“近来朝廷可曾有拨付军饷?”
他率军迎敌之初,便曾上书京中,请朝中按时拨付军饷,一为时下战事而虑,二为之后募兵做准备。
被问到的那名将军面上喜意淡了些,沉默了一下,才道:“回大都督,未曾。”
在此次北狄犯境之前,朝廷便已有过拖延军饷之举,那次他们军中存粮告急,还是大都督和安北都护府从别处筹措来的。
之后,北狄忽有异动,朝中起初甚是重视,乃至有了几分惊慌,唯恐因粮饷而拖垮战事,才总算是将之前拖延的粮饷加急送了过来。
但那些粮饷如今也只够支撑两三个月,而面对大都督的那封上书,朝中并未有明确答复,前不久倒有一封褒奖的圣旨送达,其上言:【有玄策军驻守北境,朕心可安。】
听起来倒是十分倚重他们玄策军。
但光嘴上说得好听,不给足钱粮,算哪门子倚重?
倒像是那越中用的孩子越没人管,合该吃最多的苦,操最多的心。
待入了帐中,有口直心快的部下道:“……就眼前朝廷断断续续送来的这些粮饷,能勉强养活咱们就不错了,募兵的事,是想都不必想了!”
又道:“他们想得倒是简单,好似打了这一回胜仗,之后便该回回都能取胜!可此次不过是碟小菜,大麻烦还在后头,北狄数十万休养多年的精锐铁骑等着呢,咱们才八万人!不尽快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