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神来,猛地抱拳:“阿妮领命!”
很快,康芷随同常岁宁,在刺史府外上了马,带上一队亲卫,往江都城外行去。
大军将会在城外会合。
路上,马背上的康芷压抑不住内心的波动,问了一句:“大人,我们是要去申洲还是黄州?”
她虽不通政务,但跟在大人身侧,也是时刻关注着各处风声的,这些时日来,就数申洲和黄州叫得最欢,言辞间对大人甚是不敬——她想揍很久了!
每每想到此处,康芷便在心中不止一次地挥过拳。
“都不是。”常岁宁道:“会吠的狗不足为惧。”
且懂得吠叫引人注意,才能担起声东击西的差事,所以它们通常是旁人的走狗。
而真正的兽首,总是长在最要紧的位置上。
她只需拔刀斩下这只兽首,待兽首坠地,跟从的兽群自然轰散,不杀而定。
……
与此同时,李献与肖旻所率大军,与岳州卞军之间的战况正炽,岳州城门内外,杀气沸腾。
杀至天色将暗,岳州城门仍未有被攻破的迹象,肖旻下令暂时撤退休整。
此次虽未能一举攻破岳州城门,但肖旻并不消极,他本也没有一举攻下岳州的把握,今日攻城,更多的是试探卞军的守城策略。
而今日的死伤,他们与卞军基本持平,攻城之战攻方本不占优势,肖旻认为,由此亦能看出,他的大致方向并没有出错,只需在细节上再根据今日所得做出调整。
当夜,肖旻与众部将们复盘今日战事,并商定下次攻城的时间和计策。
李献坐于上首,甚少主动开口说话,只有肖旻向他询问时,他才会道:“肖将军作战经验丰富,一切听从肖将军的安排。”
议事结束,肖旻与众部将离开之际,已近子时。
“一切听大名鼎鼎的肖将军的安排行事又如何,不是一样攻不下岳州城么。”李献嗤笑一声,满眼讽刺之色。
这时,拿屏风格外的内帐中,身姿袅袅的蓝衣女子走了出来。
李献似笑非笑地望向她:“阿尔蓝,下次攻城,可就看我们的了……一切可已准备妥当?”
蓝衣女子垂首,低声道:“回将军……皆已备妥,只等将军下令。”
李献点头,眼角现出畅快笑意。
帐外,夜色深浓,乌云蔽月。
取荆州,破王庭
岳州城内,街道空旷,唯有巡逻的甲兵出没在夜色中,如同凶煞的幽灵。
原先的刺史府匾额在去年便被摘除,改为了“卞府”,被作为卞春梁在岳州临时的居所。
此刻这座府邸中,隐隐有乐声飘荡而出,这里的主人似乎并不为朝廷兵马攻城之事所扰。
厅内设宴,不单有乐,更有美酒。
宴席分作左右两列,卞春梁麾下的得力部将几乎都在,满厅酒肉香气扑鼻。
独坐于最上首的男人约莫四十岁上下,身形尤为魁梧,却不给人笨重之感,其贴身玄袍之上肩背处以金线绣有猛虎图纹,棱角周正的面孔上蓄着髯须,入鬓浓眉之下,一双眸子敛有精光与煞气,令人不敢直视。
这便是自道州起兵,一路屠杀权贵士族,掀起滔天大乱的卞春梁了。
他看起来并不似传闻中那般只一身草莽杀气。
他虽声称为民起事,以此煽动天下民心,但他本人并非草莽或贫寒出身。相反,他出生在盐商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