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得上用途。但要开口收回,也会忧虑会让那常节使生出“误解”,所以他们昨日提到此事时,也一并言明,由常节使操练出的三万水师,日后便长留江都驻守海上,用以威慑海域。
余下用于抗倭的四万余士兵,也可整编入淮南道兵防之中。
此前兵防并算不上牢固的淮南道遭徐正业摧残,原节度使麾下兵防或伤亡溃散,或投敌,本就需要重新归整补足,各道节度使,麾下皆有一定数目的兵权,此四万余兵士,在合理范围之内。
但常岁宁如今真正握在手中的,并不止这三万水师及四万余兵力,还有那些尚未正式归入江都军籍的俘虏等。
此部分人也有四万余数,这些时日,在方巢等人的操练下,已完全适应融入了江都军中。
交接罢余下事务后,喻增一行人,于午时前出了江都城。
出城后,马车行驶渐快,喻增端坐车内,闭眸掩去了一切思绪。
同日午后,孟列将手上的事情交待给了阿澈,及他暗中调来江都的一名心腹账房先生,并说明自己要离开一段时日。
天色擦黑之际,常岁宁带着千名部将来到了军中。
军营外每隔五里设一巡亭,军中已经提早知晓主帅将在今晚归营,不少将领皆候在营门处。
“主帅到了!”
听得马蹄声响,众人往前迎去。
系着玄色披风的少女很快策马出现,众人纷纷行礼。
常岁宁跃下马背,看向迎上来的众人,视线落在其中一人身上时,猝不及防之下,忽而一愣。
那高大的身影屈一膝跪下,向常岁宁抬手笑着请罪:“属下归迟,请大人责罚。”
幸福得有点歹毒了
常岁宁上前两步,惊喜之色溢于言表:“休困快快请起!”
“不迟,迟个啥!”荠菜在旁大笑着道:“回得早不如回得巧,正好要摆庆功宴,明日论功行赏,可少不了你那一份!”
何武虎等人都出声附和。
唐醒嘴边挂着笑,目光灼灼闪动,抱拳的手愈发用力:“那便斗胆请大人也论功赐属下一职吧!”
在此之前,他从未与常岁宁提过半句属意的职位以及日后的打算。
被骆观临称之为“五台山浪子”的唐醒,浪迹半生,从不甘被任何人任何事所束缚。
所以,他返回五台山探亲时,的确也想过一去不返。
那段出生入死的军中经历,刺激而新奇,但他觉得也只是一段经历而已。他的人生中有过太多经历,这一段的确叫他印象深刻,但对他而言,最新奇的总在充满未知的下一段经历里。
但他忘了一件事——有些事物的特殊程度,总在失去和舍弃之后才会真正显现。
他离幽州越远,那感受便越发明显,竟形同戒酒一般。
回五台山的路上,一路所见所闻,竟叫他半点提不起兴趣,他很喜欢在途中随心所欲地停下,寻一处茶馆或酒肆,要上一壶酒,三两肉,听往来众生谈论各自见闻。
可此次,他一路听下来,竟全觉枯燥。
他逐渐明白了缘由所在。
他已见识到了最新奇之人,最新奇之事,仅在那一人身侧便可见识到这世间最广阔新奇的事物风景,她所行即是千古奇事,她一人可抵千军万马,千山万水,他还要去哪里寻求所谓新奇?
已经见识过那般风景的人,再观别处,便注定只剩下黯然寡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