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回返回刺史府后,便去求见常岁宁。
不多时,康芷走出来:“节使大人请云刺史进去。”
云回点头。
顾二郎刚要跟着云回一同进去,被康芷冷着脸拦下:“大人未曾召见你。”
“却也未曾说不见吧……”顾二郎有心争辩,但见康芷腰间佩刀,还是撇撇嘴退至一旁,未敢纠缠。
书房内,云回与常岁宁坐着说话时,一名官吏前来通禀:“速禀大人,庐州刺史与滁州刺史到了!”
常岁宁听闻,便要去前厅相见。
等在外头的顾二郎顺势跟上:“大人,在下一同前往!”
接待外来官员,本也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来着。
顺利跟上的顾二郎,伺机向康芷挑了挑眉。
康芷目不斜视,懒得理会他。
待得次日清早,寿州刺史也顺利抵达江都。
当日,常岁宁收到了一封骆观临令人快马加鞭传回的急书。
看罢之后,常岁宁没有二话,自书案后起身,对前来送信的荠菜道:“传令下去,即刻点精兵一万,随我出江都。”
荠菜闻言精神一震,肃容应下:“是!”
“大人……”王岳不安地问:“可是有异动?”
常岁宁点头,边往外走,声音听不出喜怒:“看来骆先生收获颇多,不虚此行。”
“大人是要亲自去?”王岳跟上两步,试图劝说:“可是如今已有四州刺史抵达……”
“让他们等着。”
常岁宁未回头,跨过门槛之际,与跟上来的姚冉交待道:“凡各州刺史带来的政务籍册,只管带人依照流程先行核定归整——我去去便回。”
姚冉和王岳闻言便应声,驻足行礼恭送。
常岁宁返回居院更衣,换了身简便的衣袍,随手取下兰锜上挂着的曜日剑,往外走去。
刚出居院,康芷迎了上来。
“大人。”康芷行礼后,慢后常岁宁半步,跟在侧后方,低声道:“今日收到了兄长的书信……信中说,有石叔在旁提点相助,如今一切大致顺利。”
康定山之乱平定后,朝廷论功行赏,康丛在重新整编过的平卢军中,领了行军司马之职,居于新任平卢节度使之下,协理军政戎务。
信中,康丛详说了自己遇到的诸多难处,言辞间对石满的相助颇为感激。
末了,又与妹妹道,迄今为止,他从未给过石雯好脸色看,也鲜少与之说话,但话语间略显为难,认为长此以往,有失妥当。
康芷已在心中措辞要如何斥骂兄长,但此刻还是道:“兄长在信中恭贺了大人升任淮南道节度使之喜。”
常岁宁点头:“好。”
将此事说罢,康芷留意到自家大人鲜少地佩了剑,不由问:“大人是要出门吗?”
“嗯。”常岁宁看向康芷,向她一笑:“这回便让我看看你的刀。”
康芷脑中轰地一声,似瞬间回到了幽州帐内,听到了自荐时的那句——【让阿妮做您的刀吧!】
她回过神来,猛地抱拳:“阿妮领命!”
很快,康芷随同常岁宁,在刺史府外上了马,带上一队亲卫,往江都城外行去。
大军将会在城外会合。
路上,马背上的康芷压抑不住内心的波动,问了一句:“大人,我们是要去申洲还是黄州?”
她虽不通政务,但跟在大人身侧,也是时刻关注着各处风声的,这些时日来,就数申洲和黄州叫得最欢,言辞间对大人甚是不敬——她想揍很久了!
每每想到此处,康芷便在心中不止一次地挥过拳。
“都不是。”常岁宁道:“会吠的狗不足为惧。”
且懂得吠叫引人注意,才能担起声东击西的差事,所以它们通常是旁人的走狗。
而真正的兽首,总是长在最要紧的位置上。
她只需拔刀斩下这只兽首,待兽首坠地,跟从的兽群自然轰散,不杀而定。
……
与此同时,李献与肖旻所率大军,与岳州卞军之间的战况正炽,岳州城门内外,杀气沸腾。
杀至天色将暗,岳州城门仍未有被攻破的迹象,肖旻下令暂时撤退休整。
此次虽未能一举攻破岳州城门,但肖旻并不消极,他本也没有一举攻下岳州的把握,今日攻城,更多的是试探卞军的守城策略。
而今日的死伤,他们与卞军基本持平,攻城之战攻方本不占优势,肖旻认为,由此亦能看出,他的大致方向并没有出错,只需在细节上再根据今日所得做出调整。
当夜,肖旻与众部将们复盘今日战事,并商定下次攻城的时间和计策。
李献坐于上首,甚少主动开口说话,只有肖旻向他询问时,他才会道:“肖将军作战经验丰富,一切听从肖将军的安排。”
议事结束,肖旻与众部将离开之际,已近子时。
“一切听大名鼎鼎的肖将军安排行事又如何,不是一样攻不下岳州城么。”李献嗤笑一声,满眼讽刺之色。
这时,拿屏风阻隔的内帐中,身姿袅袅的蓝衣女子走了出来。
李献似笑非笑地望向她:“阿尔蓝,下次攻城,可就看我们的了……一切可已准备妥当?”
蓝衣女子垂首,低声道:“回将军……皆已备妥,只等将军下令。”
李献点头,眼角现出畅快笑意。
帐外,夜色深浓,乌云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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