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听到这名字,蓝巧还以为是个粗犷大汉,等真见到人的时候,却是个娇俏的女子。
蓝巧和红娇都不理解,这麽秀气的女子,为什麽要叫张满坑?
趁着张满坑正在思索战法,白苗生低声问蓝巧:「你猜猜她是什麽道门?」
蓝巧看了看张满坑的身段:「肩宽良心大,腰窄桃子圆,这麽好的身条,应该是个舞修吧?」
白苗生摇头道:「你可猜错了,她这道门是———」
张满坑突然抬起头来:「猜什麽猜,打起来不就知道了麽?」
白苗生笑道:「我们就是闲聊两句,你别介意。」
张满坑站在窗旁边,抽出腰间的弯刀,摩了两下:「他什麽时候来?」
看她拿刀的样子,红娇猜她是个武修。
白苗生看了看表:「一般是傍晚五点开骂,骂到七点走人,现在三点多了,再有一个多钟头就该来了。」
张满坑点点头:「老白,咱们商量一下打法,要是咱俩一块冲上去,这仗就不好打了,
那泼皮以少打多,人气越打越旺,多一分人气,他多一分战力,咱们俩和他缠斗下去,一时间要是拿不下他,弄不好还要吃了他的亏。」
白苗生笑道:「咱们俩联手,怎麽可能吃了他的亏?满坑,你做事是不是太谨慎了?」
张满坑很重视谭金孝:「这不能怪我谨慎,三门开张的人都不简单。」
白苗生没再争辩:「你说说你想怎麽打?」
张满坑道:「只要你信得过我,咱们就有更好的办法,今天只要他一露面,你就直接下去迎战,趁着看热闹的不多,立刻对他下手,
不用占太大便宜,别逼着他同夥提前动手,也别太落下风,别让他把气势涨起来,就在你们难分胜负的一刻,我直接收了他性命,等谭金孝死了,他那几个同夥就剩下挨刀的份儿。
一7
白苗生犹豫了片刻,看着张满坑道:「不是我信不过你,倘若到了难解难分的时候,你没出手,我处境就危险了。」
张满坑一笑:「这麽多年算下来,把你身边的人都算一遍,哪个人能像我这麽一心一意的对你?」
白苗生叹道:「我是担心,你还在为当初的事情记仇。」
张满坑皱眉:「要是记仇,我还能来找你麽?」
白苗生点点头:「好,我就信你一回。」
到了五点半,谭金孝到了码头。
今天晚来了半个钟头,其实不来也行,谭金孝在鱼香岛和白苗生叫板,就是想把白苗生拖住,
让他别坏了大事。
白苗生有坏大事的实力麽?
还真有。
谭金孝心里清楚,白苗生他敢整个地下城,可不是一时冲动,他有本钱,他认识不止一个云上修者,这其中也确实有愿意为他出力的。
肖叶慈昨天收到了唱机的消息,大事已经办成了,东西已经收到了,谭金孝这时候已经可以考虑脱身了。
可看见白苗生一直留在港口没走,谭金孝觉得这人不错,就让肖叶慈给唱机传了个话,他想把百苗生彻底留在这。
唱机觉得他这想法不错,所以今天让他晚来半个钟头。
站在码头上,谭金孝见看热闹的人还不算多,他先清了清嗓子,准备开骂。
白苗生从船上跳上了码头,一句话没有,掏出一把麦穗,朝着谭金孝脸上甩了过去。
麦粒像子弹一样飞向了谭金孝,谭金孝2出一口痰,把麦粒全都挡了下来:「好小子,你还真敢来!」
麦粒随着浓痰落地,在痰液里迅速生长,长出一片麦子,缠住了谭金孝的脚。
白苗生趁机近身,手心长出一根甘蔗,这甘蔗奇怪,头是尖的,朝着谭金孝胸口扎了过来。
换做一般兵刃,谭金孝凭着云上的体魄能硬扛过去,但这根甘蔗他可扛不住,这是白苗生精心培育的武器,不仅锋利坚硬,还能自行寻找要害,专挑不好防御的地方下手。
防不过去,还躲不开,谭金孝没有慌乱,反倒笑了。
他一笑,白苗生也跟着笑了,手上一卸力,被谭金孝把甘蔗给住了。
「你拿来吧!」谭金孝往白苗生手上2了口痰,白苗生手一滑,甘蔗被谭金孝抢走了。
谭金孝拿着甘蔗,照着白苗生脑袋砸了一下,白苗生脑袋上生出个菜花,帮他做了些缓冲,可脑袋还是见血了。
「还别说,你带介花还挺好看的。」谭金孝想要追击,双腿还被小麦缠着,一时间动不了地方白苗生随手撒了把豌豆,豌豆迅速发芽生长,豌豆藤把谭金孝整个人都给缠住了。
得手了!
现在就等张满坑一击致命了。
张满坑跳下客船,用了技法,白苗生脚下一软,陷进了坑里。
红娇讶然道:「原来她是个泥修,怪不得叫张满坑!」
蓝巧骇然道:「别管这个了,她怎麽把技法用在苗爷身上了?」
白苗生茫然的看着张满坑,他也没能理解她这番操作。
张满坑自己也没能理解自己刚才的想法,在她出手的一瞬间,有两股怨念同时撞进了她的脑海,让她想起了和白苗生之间不太好的一些回忆,这让她情不自禁对白苗生下手了。
附近有念修,还不止一个!
但凭一股怨念,绝对撼动不了张满坑,就算两股怨念一先一后,张满坑也有能力抵挡。
这两个念修也太默契了,出手时机完全一致。
张满坑正在搜寻念修的踪迹,白苗生喊了一嗓子:「你先把我弄出来呀!」
泥潭之下,淤泥翻滚,把白苗生推了出来,
地面浮现了一片金汁,麦子和豌豆施肥过度,都被烧死了,谭金孝从麦穗和豌豆藤里挣脱了出来。
张满坑找不到两个念修所在,索性动了绝招:「泥沼无疆!」
周围一大片地界全都变成了泥沼,刚挣脱束缚的谭金孝和白苗生双双陷入了泥潭之中。
白苗生脚下长出一朵莲花,莲花叶子托着他从淤泥里浮了上来。
他从莲心上摘下了莲蓬,对准了谭金孝,莲心里的莲子,足以要了谭金孝的性命。
张满坑站在淤泥上,一挥手,淤泥之间掀起浪涌,把谭金孝牢牢困住。
谭金孝陷在淤泥当中,居然还能反击,他用了一招水漫金山。
一座金山从淤泥之中迅速升起,把张满坑陷了进去,把白苗生脚下的荷花给烧死了。
花叶枯萎,白苗生也陷进了金山,且忍不住骂了一句:「这恶心人的招数,怎麽这麽多?」
张满坑咬牙道:「我却跟你说过什麽,三门开张,他有的是技法!」
白苗生想到了一处要害:「金修都得带桶子,他桶子在哪呢?」
这句话提醒了张满坑,她施展了泥修技,泥蛟出洞,一条游蛇在淤泥之中现身,缠住了谭金孝的身子,四处搜寻桶子。
谭金孝真有桶子麽?
有。
所有的金修都得带桶子,这是绕不开的坎儿,只是谭金孝的桶子被工修高手改良过,做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瓷瓶,平时藏在袖子里,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
而今游蛇缠住了谭金孝,眼看就要把瓷瓶找到了。
谭金孝被困在淤泥之中,艰难的和游蛇搏斗。
更艰难的状况出现了,蓝巧和红娟带着倒马营从船上下来了。
他们不怕淤泥和金山麽?
还真就不怕,他们是蝎子,用爬的,腿脚还多,趴在淤泥之上陷不下去。
蓝巧儿爬到了谭金孝身边,竖起尾针,狞笑道:「一群恶心人的东西,我看你们张狂到什麽时候!」
「张狂到你死那天的呀!」肖叶慈呼喊一声,「是人就给我站着!」
文修技,同文共规!
变生体修原本就是人,化生体修觉得自己是人。
这个概念根深蒂固,倒马营所有人全都站起来了。
虽说技法就持续了几秒钟,但张满坑的泥沼非常特殊,倒马营的人在短短几秒钟内,全都陷了进去。
肖叶慈抽出钢笔,甩出一片墨水,墨水化作文字,开始了无差别攻击。
文字可不怕泥沼,见人就打,以肖叶慈的实力,自然伤不到三个云上,但却伤了倒马营,红娇和手下好几只蝎子都受伤了。
小山叫来了三名鬼仆,冲进了泥沼,也和倒马营厮杀在一起。
娟子全力施展念术,尽量干扰倒马营的应对。
战局一片混乱,张满坑用淤泥托住了脚底,从金山之中挣扎了出来。
谭金孝见局面不妙,对着张满坑用了金光如瀑,一条金色瀑布飞来,却被张满坑的泥沙挡的严严实实。
「乱,这仗打的乱!」张满坑意识到状况不对,「有两个念修一直捣乱,这两人总是同时出手,咱们不好防备也不好抵挡,得把他们揪出来杀了!」
白苗生也意识到这仗打的乱,他甩出一把种子,金山之外的淤泥上,长出了一株葡萄,葡萄藤把白苗生从金山里拽了出来。
谭金孝有再多本事,终究要面对一打二的局面,白苗生和张满坑修为与他相当,只要这两个人头脑清晰,肯定有制伏谭金孝的手段。
可他们头脑一直不清晰,大部分应对都不是上选。
不仅他们头脑不清晰,倒马营也不清晰,他们平时作战靠的是精简的战术和默契的配合,这两个念修却把倒马营的战术搅和的稀烂。
「这两个念修不远,他们就在战场上!他们也陷进泥潭里了!」张满坑有了感应,「他们不太引人注意,但我好像找到她们了。」
谭金孝知道状况不妙,他拼命出招,金光点点丶金龙出山,老痰当头丶笑里藏刀———
不管他用什麽技法,张满坑和白苗生一一招架,不急于还手,在对付谭金孝之前,他们要先杀了那两个念修。
两无猜也很紧张,这两个念修就是她们,
张满坑说的没错,她们的确陷进泥潭里了,只是靠着谭金孝的金缕玉衣,之前一直没被发现。
一旦被发现了,以念修的搏战能力,这姐妹俩一个回合都撑不过去。
现在张满坑已经发现她们了,她掀起一片泥浪,巨浪的阴影笼罩了姐妹俩。
肖叶慈拼命召集文字,可她的技法在张满坑面前如隔靴搔痒,伤不到她分毫!
张满坑看了看肖叶慈,笑道:「妮子,别急,下一个就轮到你,你会在烂泥里淹死,你这一张俏脸蛋会被蠕虫吃个乾净!」
说完,张满坑看向了两无猜所在的位置:「你们两个贱人,先走一步,
老白,你盯住谭金孝,不要让他捣乱,我把这群贱人都收拾了,咱们再慢慢对付老谭,
老白,你听见我话了麽?不知道应一声麽?」
张满坑回头看向了白苗生。
白苗生默默看着谭金孝,没有作声。
不需要张满坑提醒,白苗生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老谭身上,谭金孝也一直在对他施展技法。
可白苗生之前没有注意到的是,他的头上停着一只鹤,白色的鹤。
现在白苗生留意到了,可惜已经晚了。
那只鹤单脚站着,那只脚已经插进了白苗生的脑壳。
谭金孝乐了:「白苗生还真就留下了,张满坑,你也别挺着了,赶紧投降吧,就你们介榆木脑袋,拿嘛玩意儿跟我们将军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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