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她们都是赵非荀身边的丫鬟。
她不是妾室。
只是一个体面的大丫鬟而已。
小喜在身后小声提醒,二人走到一处搭起来半高台上,上首座的龙椅无人,左手边的凤椅也无人,右手边的太师椅上,有一位头戴鲜花花冠、面贴珍珠妆的艳丽女子,一身衣裳雍容华贵、极尽娇艳,小喜悄声说,那位就是陈贵妃。
贵妃娘娘不是身子不适么?
今日她打扮如此庄重,毫无病态模样,再加上昨晚的的声音……
锦鸢抿了下唇,不敢再猜下去,微微点头,已示自己记下了。
左右两旁的位置都空了大半。
这会儿,仅有四位夫人坐着,都迎合着贵妃娘娘捧着说笑。
倒是坐在左手第二个位置上的禾阳郡主眼色淡淡的,乔樱儿站在身边,正替郡主用扇子遮着些阳光,她倒是打扮一如既往的粉嫩。
锦鸢只敢看一眼,便垂下视线,心中想着:听说郡主断了和乔家的往来,怎么她还会在这儿?脚下的步子放到更轻些,走到郡主斜后方,微微屈膝见礼:“娘娘。”
禾阳偏了视线,用余光向后扫去。
今日在场的女眷多为贵胄。
这丫鬟能有这份眼力劲,可见是个不愿张扬的性子,尤其在转头看见她并不出挑的着装打扮后,心中多了几分欣慰。
心中对樱儿如此鲜嫩的打扮颇为不满。
实在过于张扬。
“孩子,你来。”
禾阳郡主张口唤她。
这一声称呼,让乔樱儿眼底闪过一抹惊愕及妒色。
这贱婢可是个奴才!母亲待她竟然这样亲热!明明母亲第一次见她是态度淡淡的,摆明是看不上她过于卑贱的身份!
而锦鸢亦惴惴不安,走到郡主身前,再度行礼。
郡主很快叫起,目光虽浅,但仍是上下看她一遍,微微颔首,道:“前两日就你一人伺候荀哥儿也辛苦了,之后几日就让小喜跟着你,若有什么事务你不便出面的,只管打发她去,等回了京后,再让她回来。”
锦鸢再度福身,“能侍候大公子是奴婢的福分,岂会是辛苦。又承蒙娘娘爱重,奴婢心中更是感激涕零。”
禾阳郡主抬手,让她起来。
唇边带了一丝浅笑,“是个规矩好的。”
说罢,偏首朝吉量说了一句,“赏她罢。”
乔樱儿听着‘规矩’二字,极为刺耳。
母亲……这是在敲打她吗?
锦鸢垂首束手站在一旁,听闻此话,心中愈发紧张,连动也不敢多动。
吉量悄悄下去,从后头的捧来了一套骑装,交给锦鸢,说道:“这套尺寸是针线房里的嬷嬷按着做出来的,姑娘回去试试,若有不合适的,让小喜替你改上两针,她针线活还是不错的。”
锦鸢接过,先谢吉量姑姑,再谢郡主。
郡主微微笑着,与方才的清冷模样截然不同,“难得出来,你们都不必在我这儿站规矩矩,让人牵了马去跑跑。”她顿了下,眉眼间带出些为人母的骄傲与慈爱之意来,“荀哥儿自小就爱骑射,马背上的功夫比他父亲要强,你跟着侍候出门,也该会些。”
“奴婢领命。”
“下去罢。”
锦鸢后退一步,转身悄悄从高台上下去。
小喜也紧跟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