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的气氛安静。
欧阳戎话语顿住,因为发现容真看他的眼神好像有些无语。
“好。”
容真不知何时起,已经回过头,看向欧阳戎。
容真没有细讲,言简意赅:
欧阳戎面色不改,低头喝汤。
“早上有点事。”她说。
东张西望了下。
欧阳戎眼眸泰然直视,不回答多与少,反而回答顺与序:
“是没错,大差不差,不过……容真,听你这么说,你此前好像太过于纠结私心与公心之分了。
她没有多想,点头承认,呢喃:
“南陇欧阳氏吗,真乃积善之家,也必有余庆。”
今日特意佩戴橘红色香囊的他,在门口廊上徘徊了几圈,不见容真人影,转身离开。
欧阳戎闻言,这时笑了下,点头:
“也有的。”
“开心收获?”她皱眉嘀咕。
“多谢女史大人关心。”欧阳戎有点动容。
门口传来容真一道毫无感情的嗓音:
容真眼眸从大厅外风景处抽回目光,看向身旁这位弱冠长史有些关心的脸色,注视打量了会儿。
容真站起身,低头安静收拾起了吃完的碗筷,同时轻声轻语道:
“就拿眼下的浔阳石窟和建造佛像来说,当初陛……朝廷公布此项营造之后,士林清议沸腾,各州各地反对。
很快,远处出现一道熟悉的冰冷冷宫装少女身影。
“本宫必须亲手抓到此贼,且不论过往恩怨,此贼十分擅长隐蔽,若是不除,终究是影响你与江州大堂建造大佛的最大隐患。不可容忍。”
她神情有些怔怔的听完。
容真放下筷子,两手端在腹前,轻声开口:
“还带来了洛阳那边的监内消息。”
“还有什么事?”他皱眉:“你怎么说话一截一截的?”
一位女官低眉离去。
似是早有料到、对他这边不抱什么指望,她没苛责欧阳戎,蹙眉分析:
宫装少女表情平静,一边挽袖露出皓碗的收拾碗筷,一边一一细数。
把碗筷全部收拾进食盒,塞进欧阳戎怀里,容真转身离开大厅。
“好,很诚实。”
“什么特殊?”容真追问。
“私者一时,公者千古。”
欧阳戎脸色毫不意外,像是没有听到,表情不变的颔首:
容真安静了会儿,忽然问道:
“有道理。”
默然听了会儿,欧阳戎有些忍不住问:
容真抿唇:
这时,容真瞥了眼他腰间的橘红色香囊,又瞧了瞧其手中欲递还缩的食盒
“这是?”
“东林大佛延期之事,陛下有些不满。”
“没有问责,可越是如此,我越是心有愧感,这些日子养病,思来想去,此感甚重。
“好!”
“就拿最近的说,让江州大堂在城郊推动建造廉租房,最后还若有若无的把黄萱之父黄飞虹安置了过去。有无私心?”
“此前的纸、墨、文气线索皆被断掉,失了那只稀罕墨精,纵使本宫熟识那道文气,可偌大一座浔阳城,如何找寻?
“他也不像是会笨傻到自暴之人,经过上次的布阵下局之事,想必已经清楚咱们掌握了他的文气线索,现在应该愈发狡猾谨慎了才对。”
欧阳戎毫不犹豫的点头:“有。”
“正常,欧阳良翰,你无需给自己太大压力,万一的万一有了线索,第一时间来找本宫,别自己傻乎乎上,你不是那淫贼对手,切记。”
欧阳戎毫不停顿,逻辑清晰:
欧阳戎点头,没有多问。
“比如?”
跟着一马当先的容真一起入内,走进大厅坐下。
容真突然皱眉瞅他,脸色有些怪。
二人间的气氛寂静了好一会儿。
“二者择其一。”
容真点头,像是早已知晓,轻轻一叹:
“不满归不满,但是陛下心中门清,欧阳良翰你和江州大堂并不是有意的,情况应该属实,而且朝中还有夫子说话,自然只能点头。
他递了个勺子:“来来来,吃点,这家的胡辣汤不错。”
“只是说有可能。”
不过却转头打量着入座宫装少女的表情。
容真置若罔闻,像是刚刚什么也没说,也没什么不懂一样。
欧阳戎听到,她逆着门外阳光,走出门前,冷冰冰丢下了一句:
“刚刚忘说了,今早妙真带来的消息,除了之前讲的那些外,还有个事。”
“抛开套话,为何?”
“往前点,开凿双峰尖,力排众议推动浔阳石窟营造一事,可有私心?”
“欧阳良翰你却第一批响应朝廷,甚至在至圣先师庙安抚万千士子,是因为你觉得这私心可以与公心共存合一的对吧?
“而这些的前提,也就是你当众答应江州士民们的那些条件,不劳民伤财,并且还能治水招商,对江州好处多多。”
“容女史还有心思?”
容真沉默了会儿,从袖中取出一枚有些凉透的油麻饼,递给欧阳戎。
欧阳戎点头,轻声:“所以天下人、天下家都成了她的薪火。”
欧阳戎手提食盒,回到大厅门口,晒着上午的日头,眯眼等了会儿。
“不怪女史大人,那贼厮狡猾。”
眸底似是有某种光在酝酿。
欧阳戎随口道:“你家也一样。”
少顷,返回监察院,他手里多了一只食盒。
“公私之间,为何偏要选出一个?贬弃另一个?
“公与私并非一直对立,窃以为,私心是一人的私心,公心是千万人的共同私心。
“额,没有。”
“真乃竖子小儿,东躲西藏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在容女史面前正大光明露个面,这样我倒是还敬他是条好汉子。”
“只不过……圣心难测,同时还派宫中私使前来视察……欧阳良翰,这位中使,你需重视。”
含糊不清一句,容真又一次闭口不语。
容真摇头:
只留下大厅外、脸色有些意外的欧阳戎。
他不禁看了眼宫装少女离去的冷漠背影。
这么看来,某位女史大人今早心情不太高兴似乎不只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