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穿成这样了,你还说只是喝茶,没发生什么。”
欧阳戎颇为无语:
“也不怪人家卫少奇和你拼命,衣衫不整,谁看谁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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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大郎脸色回忆道:
“真没骗人,其实当时,聊了两句,我就已经意识到,她是走错包厢了,或者说被安排错了,不是玉人茶道的那种茶艺师。我当时就猜测,她可能是个新来的茶艺师,不整那些不正经的。”
欧阳戎叹气:“幸亏你不笨,没有憋坏了乱来。”
“什么憋坏了,檀郎别瞎说。”
离大郎纠正了下某人。
“那咱们进去时,你为何脱了外套,躺人家膝上?”
“我喝茶的习惯,先枕着茶艺师的腿,眯睡一会儿,闻着茶香,一下就睡着了,檀郎也可以试试,醒来整个人都很轻松,这也是我喜欢去云水阁三楼的原因。
“所以,我当时也是这么要求她的,她犹豫了下,问我是不是太累了,我说是,她低头说可以,但要守诺。
“檀郎,其实我当时心里是觉得她会拒绝的,却没想到同意了,问她为什么答应,你知道她怎么回答的吗?”
“如何答你?”
“她当时抬头,胆怯却又大胆的盯着我的眼睛,说,你眼睛不会骗人,你是好人,肯定不会欺负我,而且……你好像很累。”
欧阳戎问:“然后呢?”
“什么然后,你想听什么然后了,然后我不就脱了外袍,躺下了吗,再然后就是迷糊要睡着了,被你敲门吵醒,后面又被卫少奇破门而入,就成现在这样了……”
“哦,现在知道她卫氏郡主身份,什么感受?”
“只能叹一句缘分。”
欧阳戎不说话了,似是消化。
离大郎欲言又止,这时欧阳戎忽然问:
“她是不是在等人?”
“什么等人。”
“这个安惠郡主,待在地字号包厢做什么?这间包厢不是被你订了吗。”
离大郎寻思道:“可能是走错了吧。”
“走错了,那她也还是来了,没走错,那估计就是在另一间包厢待着了,你虽然遇不到了,但是……”
欧阳戎话语顿住,锁眉思索道:
“卫少奇在天字号包厢,和秦缨见面喝茶,卫安惠在旁边包厢待着,这是为何?
“难道是在等卫少奇吗?还是说,准备介绍出去,和秦缨见面拉关系?
“可是既然这么关心照顾她,为何安心让卫安惠一个人呆在包厢里,那些侍卫们呢,为何不带上来?”
欧阳戎自语,一连串问题,让离大郎愣住,挠挠头:
“檀郎能想到的真多啊。”
“不是我想的多,是本就有点蹊跷。”
“那檀郎觉得是怎么回事?”
欧阳戎沉默了下,眯眼道:
“你回去,赶紧把秦小娘子那边处理好,然后再打探下。”
“打探什么?”
“你是我看看,秦小娘子这回是不是并非一个人过来的,是不是还有一位同姓的兄长或者弟弟,也秘密来了浔阳城,就和卫少奇等待她一样,卫安惠也是在等待那人,甚至可能……把你误认为成了那人。”
离大郎身子微微后仰,打量欧阳戎。
他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叹为观止:
“檀郎的脑袋怎么转的如此之快。”
“别夸了,夸也没用,该说的我还是得说。记得我和你交代什么了吗?”
“记得。”离大郎捣蒜般点头。
“行,那去吧。”
马车停靠在浔阳王府门口,欧阳戎直接脱下外袍,递给离大郎。
摆了摆手。
等到送走离大郎,他长松一口气,转头吩咐阿力返回江州大堂。
……
“檀郎是说,需要叶薇睐以前的赎身契约?”
“嗯,婶娘应该有保留吧。”
“檀郎当初不是让妾身把它撕了吗,唔,有倒是有,妾身记得把它放在了箱子里,得去找找。”
“是让你撕了,但也知道婶娘你大概率会悄悄留一下……好得,多谢婶娘。”
槐叶巷宅邸,一间花厅内,甄淑媛有些好奇的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平静侄儿,她转身出门,回卧室取东西。
欧阳戎目送婶娘婀娜背影消失在门口。
上午他把离大郎送回王府,又在江州大堂忙碌了大半天,下值一回家,他就找上了甄淑媛,来讨要某物。
少倾,他带着当初帮叶薇睐赎身的市契文书,返回了饮冰斋。
刚走进屋内,就看到叶薇睐正在书桌边端坐,一只手撑着下巴,垂目翻阅一本大部头。
这段日子,白毛丫头一直在读书学习,性子肉眼可见的安静了不少,渐渐养出了一股书卷气。
欧阳戎走到桌边,叶薇睐回过神,连忙掩书起身:“檀郎你回来了。”
欧阳戎两只大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按回了座位:“这两日上午,都是你亲自去星子坊贞光街的吧?没有让半细她们代劳?”
叶薇睐小拇指撩了下耳畔鬓发,浅笑点头:“没有,没忘檀郎吩咐,都是奴家去的。”
“嗯,那就行。”欧阳戎叮嘱了一番:“记得按时去买花果,顺便经过贞光街的院子,看一看墙头的花盆。”
叶薇睐伸手抚摸欧阳戎有些消瘦的右脸庞,眼底有点心疼,同时问:“檀郎让奴儿去,是不放心其他人吗,那边有重要的事?”
欧阳戎不置可否,抬手盖住了她捧他脸的纤细小手:“中途没发生什么异常之事吧?”
“异常之事?”
叶薇睐小脸思索,摇了摇头,小声问:
“是秦将军家最近有什么事吗?檀郎怎么又重视起来了,让奴儿去盯着那花盆信号。”
欧阳戎垂眸不答。
只是轻声说:“明日继续去。”
“好的,檀郎。”
欧阳戎伸手揉了揉白毛丫鬟的小脑袋,没由来的问道:
“薇睐还恨那个叫容真的女史吗?”
叶薇睐顿时安静下来,低下小脑袋,两手摆放了下桌上书籍,将其整理归类了下,片刻后,低吟:
“以前恨,现在……好些了,更多的是明白,她高傲无视人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与其痛恨,不如提升自己。”
“有进步。”
欧阳戎笑说。
叶薇睐小声道:“其实还有最重要一点。”
“什么?”
叶薇睐偏转开目光:“听说檀郎与她最近走的很近。”
“听谁说的?”欧阳戎不禁问。
叶薇睐多看了眼他,低声:
“那个叫墨之女仙的小家伙,她还说,容真是什么坏女人。”
欧阳戎嘴角不禁抽搐了下。
“薇睐少听她胡说八道。”
他一本正经的叮嘱。
她歪头:“是坏女人胡说八道,还是走很近胡说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