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因为卫氏、朱凌虚父子的事情,王府上下,心弦紧绷,欧阳戎、谢令姜都没空温存。
眼下大局扭转,形势已定。
倒是能稍微放松一下了。
欧阳戎比较喜欢这种从后面抱住小师妹的姿势,因为面对面拥抱,会有些挤,师妹容易害羞,红脸讷讷;像这样背对着,她就大胆些,能说些大胆的话……
“马车开慢点,不急。”
欧阳戎声音大了点,吩咐外面埋头驾车的燕六郎。
回过头,他对谢令姜笑说:
“路上正好抱你休息下,有点累,眯一会儿,到了王府喊我……对了,等会儿我去你院子洗个澡,这一身脏汗的,两日未洗漱,都不好意思见伯父、大郎了。”
“这有什么。”谢令姜摇头。
“你倒是不嫌弃。”欧阳戎笑说:“一身的汗,把你干净衣服弄脏了都。”
“我……我嫌弃死你了。”
谢令姜香腮鼓鼓,移开微颤的眸光,同时轻轻拍开下方某人的大猪蹄子,她反握他手背,按在自己腰上,压住作怪。
大师兄好像对这双曾经踢过他屁股的腿十分记仇。
“你要是洗,我也去洗下吧,毕竟某人的猪爪子,把别人衣服弄皱了都……哼真是一点也不正人君子,真,真是错付了。”
谢令姜精致下巴翘起。
欧阳戎寻思道:“好像是师妹追我,哭的稀里哗啦。”
谢令姜回头:“嗯?”
欧阳戎发现,原来一声“嗯”,有这么多调子。
她表情诚恳:“你再说一遍。”
欧阳戎一本正经:“我说,好,那一起洗吧,正好都洗澡……”
“不是这一句。”顿了顿,谢令姜翻了个可爱的白眼:“你想得美。老实点,前一句,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哦,上一句,你不早说。”欧阳戎正襟危坐:“我说……我真枉为君子,连小师妹都不放过,初见就一见钟情,后又穷追不舍,死缠烂打。”
“唔,是吗,真有这事?”
她歪头问。
“有!”他斩钉截铁。
“那好。”谢令姜咬唇,朝他亮出两粒洁白的小虎牙:“往后,对所有人的问,都得这么回,明白?”
“明白!”
欧阳戎目不斜视。
谢令姜满意点头。
相夫教子直接达标一半,什么叫娶妻就娶五姓女呀。
谢令姜浅浅一笑。
然后状若如常的松开了按压欧阳戎的手,像是忘记了一样。
身后的大师兄却出奇的没有作怪,做让她羞脸烫面之事。
他只将胳膊一弯,将她腰儿一搂。
二人如此贴坐依偎。
谢令姜心中甜蜜蜜的。
只不过他们如此坐姿,身下的马车,轮儿滚滚,使车身有些前后颠簸。
导致谢氏贵女悄悄晕红了脸,星眸低垂。
欧阳戎顿时感慨,外面的六郎虽然从头到尾不吱声,但却是会驾车的。
知道小师妹在,把这马车驾的摇摇晃晃,话说,怎么以前不见他技术这么“差”来着?
真够义气。
欧阳戎揽腰佳人,微微闭目,似是休息。
谢令姜没有察觉这些弯弯绕绕,低头看了眼身上雪白男装,转回话题:
“真的好看吗,我怎么感觉一般,唔,下午忙着出门,给你在厨房熬了碗姜汤,炒了几盘小菜,匆匆回屋,随手挑的,穿出门来……你真喜欢?”
“嗯。”
欧阳戎点头,闭着眼睛,沙哑轻声:
“很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重要的是人,不是衣服。
“穿你身上,哪怕僧衣褴褛,都妩媚动人。”
谢令姜嗓音不禁软糯下来,问:“嘴怎这么甜了。”
“这两天,关在里面,被通宵达旦的问枯燥机械的问题,有些事,突然想通了。”
欧阳戎没有睁眼,娓娓道来:
“当时我心里想着,出来以后,要去做什么,要去吃什么菜,要去见什么人……
“往日一些容易忽略的事情、忽略的人,突然明白了重要性。
“比如小师妹的面条、梨子,婶娘、薇睐的糕点,韦伯母的拿手菜……这种念头不会骗人。”
谢令姜好奇:“怎么都是吃的?”
“……”欧阳戎顿时噎住。
谢令姜扑哧一笑,“知道啦,开玩笑的。”
欧阳戎微笑。
少顷,谢令姜感受到身后搂她的欧阳戎呼吸平稳起来,似是睡着,她不敢动,怕吵醒他。
然而下一霎那,男子嗓音传来:
“谢谢。”
谢令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抿嘴:
“事情发生后,伯父伯母说你大智,裹儿叹你大勇,大郎说他答应过你,不使抱薪者冻毙风雪……
“大师兄说想念咱们,说念头不会骗人,但其实大师兄不在时,我与伯父他们也知道了大师兄的重要,大伙很想你,你不在就像是缺了主心骨。
“所以,有什么谢谢不谢谢的。”
顿了顿:“我们是同伴。”
欧阳戎打断忽问:“那你呢?”
“我……”谢令姜低头:“我很心疼。”
欧阳戎抿了下嘴。
他忽然解开谢令姜出门时匆匆扎系的高马尾辫,眼神仔细,替她梳理如瀑青丝,用红缎带重新系上。
谢令姜低头,任君束发,她抬手捂了捂脸颊,眉儿弯弯,继续讲道:
“你走前叮嘱,不准咱们以王府和谢氏的任何人脉威望,去施压捞人,想一个人斗智斗勇的挺过。
“但大伙很担心你,实在没有办法……还是裹儿聪明,让伯父出动,以大局为重、江洲不能停摆太久的理由,催一催女官们,解封江州大堂解,嗯,这也不算是违背你的安排。
“毕竟这两天,该查的都已经查完了,该录的口供都已经录了,已经够了,没必要再拖延下去。
“要是硬拖下去,江州再出事,就是容真她们的责任了。
“所以,即使容真依旧怀疑刁难你,但要继续查下去,她手下的女官们也会有怨言。”
欧阳戎默然了会儿。
“善。”点头。
二人安静了会儿,欧阳戎调笑:
“唔,怎么感觉我像个黑恶势力头子。”
“骂自己就算了,别带我们,我们才不是什么笨蛋爪牙。”
谢令姜撇嘴:
“不开玩笑。”
她正色提醒:“大师兄还是要小心容真,此女不简单,说不得……”
欧阳戎点头:
“做任何事都得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容真没有做错什么,立场不同罢了。”
“你倒是替她说起话来。”
谢令姜嗔了句,像是想起什么,提醒:
“江州这边的刑官捕头只是开胃小菜,听阿父说,神都洛阳大理寺、上阳宫司天监里面,侦案高人很多,大师兄要小心……”
欧阳戎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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