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要不要说的这么惊悚？”

裴父也笑着道：“确实挺像的，你没看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然后又松了口气。”

“谁有那么多钱去买这玩意儿，可不是不多见吗？”叶父又没好气的继续说。

“行吧。”

叶耀东直接把假发往头顶上一戴，也不管路人的目光，大摇大摆的走着，这样好歹也少拿了一样东西。

其他同行人看了都忍不住摇摇头。

连招待所前台看到他后，都惊讶的张了张嘴，然后也多看了他几眼。

他们五人一间大通铺倒是也方便，不要跟别人挤，睡在一块相互也有个照应。

到了房间后，他们就把躺在床底下的行李跟密码箱都拖了出来，各自打开，整理自己买回来的东西。

就属叶耀东买的最多，他不知道买啥好，看到其他人买的，觉得合适也就跟着人买。

原本一个密码箱里面也就只装了他一套衣服，并且轻飘飘空荡荡的，但是瞬间就被他买回来的东西填满了，正正好够装。

五人从凌晨三点多就起来了，坐了一整天的拖拉机，屁股都要颠簸的开裂，骨头都快散架，他们今天也都没有休息过，也就一股兴奋劲支撑着他们到现在。

各自花了两分钱，打了一盆热水，简单的洗漱好，躺下就响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连走廊上来回走路，说话的声音，他们都不受影响。

太阳才刚下山，这么早就睡觉的，招待所里大概也没别人了，还好他们也才吃的饱饱的，并不需要吃完饭。

凌晨三点，他们一个个就精神饱满的自动醒了。

都是干惯活的人，一个个说睡就能睡，该醒的时候，也是立即就能醒。

不过外头天还黑着，他们也没有说带上行李立马就走人，只是打算先跟着拖拉机往农贸市场去瞧一瞧，瞧完回来再走。

漆黑的夜晚，月光照亮着街道，路灯只有当前的街道有，往农贸市场开的路上，一半都是没有路灯的，只能靠手电筒照亮前路。

路上连个鬼影子也没有，直到快靠近农贸市场，他们才从一些小路上看到挑着担，推着板车的一些乡下农民。

等越靠近农贸市场，挑着担推着车的人更多，密密麻麻，全部都是一早从乡下过来的，有的都满头大汗，这才凌晨一大早，温度都还低着，也不知道走了几里路。

等他们将车子停在路边下车的时候，叶耀东正好看到有一辆拖拉机从他们身旁驶过，拖拉机上面的水一直哗啦哗啦的一路流。

他嗅了嗅空气中残余的味道，“那一车是海鲜啊？闻到生鲜的味道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拉过来的，这么多水，冰都化了吧。”

“新鲜就好了。”

“周围人好多，越来越多了，早市开始了吧？”

“我们也走走逛逛呗，逛完就回家，好歹也是考察过市场的人。”

两人勾肩搭背的走着。

叶父在后头呼唤两人逛一会儿就回来，不要逛的太投入，也要注意好时间。

叶耀东伸着手，背着他们扬了扬。

刚刚驶过的那个拖拉机也没有往前多远，因为前面都是人，他们就在路边找了一个空位就直接停了下，并且不断的从车上往下搬运篮筐，嘴里还在吆喝着。

“卖鱼了，卖鱼了，大马哈鱼便宜卖了……”

“卖大马哈鱼了……走过的路过的不要错过。”

“看一看不要钱，保证新鲜，冰都还没化……”

原本二人只打算随便逛逛的，并不对这个卖鱼的感兴趣，只不过这吆喝声还真吸引到他们了。

“大马哈鱼？这里有大马哈鱼？”叶耀东疑惑的道。

他虽然听不懂本地话，但是这鱼的名字还是能听得懂的。

“啥意思？不能有大马哈鱼吗？”

“当然了，这个是冷水性的鱼，喜欢生活在凉爽的海水中，是生活在北方的鱼，不过在9-10月份的时候，大马哈鱼就会到淡水的江河之中来产卵，但是会到南方吗？”

要知道现在没有冷链运输，当地的特产当地消耗，送这么远，路费都不够。

阿光才当了一两年的渔民，对这些不懂，茫茫然的听他说完，只说了一句，“去看一下呗？”

“去瞧瞧。”

“一斤三毛钱，一斤三毛钱，大马哈鱼便宜卖了，一斤三毛钱，这么大的深海鱼便宜卖了……”

不少的人民群众已经被吆喝声吸引了，拖拉机的吸引力还是很强的，直接开着拖拉机过来卖鱼的还真没有，顶多有几个推着板车在那里吆喝。

这一筐筐摆了满地，数量那么多，也是挺吸引人的。

在一般人的思维里，数量越多，那肯定是越便宜卖啊，就跟批发的一样。

“这么大的鱼，三毛钱一斤啊？”有本地人好奇的询问道。

这年代不管是哪里，只要是职工，手头就宽松，更何况省城单位也多，职工当然也多，购买力也强，就怕没东西买。

问话的妇女穿着的确良，脸上还涂脂抹粉的，一看就知道家庭条件并不差。

“对，就是三毛钱一斤，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这可是深海鱼，口感好的很，你们可以看看眼睛，看看鱼鳃，都还新鲜的很。”

“看着是挺新鲜的……”

“也挺便宜的，才三毛钱一斤，以往这么大的鱼都要七八毛。”

“是啊是啊，货太多了，所以便宜处理，亏本卖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大家赶紧抢了，就这些，卖完没有了。”

“给我称一条小一点的……”

“我也要一条小点的……”

叶耀东听着周围人的谈话跟抢货，站在后头没看到地上的一筐筐货，但是他看到了拖拉机上面没搬运下来的。

这踏马哪里是大马哈鱼？这明明是油鱼。

一直听说有人拿油鱼冒充大马哈鱼，冒充鳕鱼，没想到还真亲眼给他撞见了一回。

他就说吧，这年头南方哪来的大马哈鱼？

见鬼的大马哈鱼。

阿光也不明所以的跟着附和，“确实挺便宜的，三毛钱一斤还是零售，还是开着拖拉机过来卖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赚到油钱。”

“便宜个毛线，这是油鱼你认不出来啊？也就骗骗这些不识货的城里人。”

“是油鱼？”

阿光惊讶了。

“当然了，你仔细看一下。”

周围没有路灯，全靠人民群众们自己打着手电筒照耀着周围，光线有些昏暗，再加上手电筒不停的乱晃，黑夜里，离着距离还真的不容易辨认。

“还真的有点像，那这不是害人吗？趁着夜色暗摸摸的，大家看不清，光听价格就赶紧买了。”

说油鱼他就知道危害了，而且也越看越感觉像。

“不是有点像，就是油鱼。”

“咋办？这一个个都在那里抢，生怕晚了就没了。”

叶耀东也有些犹豫，他一个外乡人张嘴喊话，指不定没人相信，而且人家还倒打一耙，说他是嫉他们生意好，估计还得挨顿打也说不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怕挨打。”

“呃……那算了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就屁股漏两天油而已，这个还是口感很好的。”

“你吃过？”

“小时候不知道，吃了一次。”

“屁股油吃了一次？”

阿光：“！？！”

“我踏马说的是油鱼！”

“什么油鱼啊？你们可别乱说？来砸场子的吧？一个外乡人狗胆那么大，还敢跑这里来乱说话。”

“就是，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深海大马哈鱼，什么油鱼，你可不要乱说话，管好你们的嘴。”

没想到还遇到识货的，两个鱼贩子一听慌张了，立马张嘴嚷嚷的喷他们。

得了，已经吸引来了火力了，叶耀东心想着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们也没说错啊，这就是油鱼，有毒，吃的屁眼会漏油，而且还是止不住漏，你们两个太黑心了，把油鱼当做大马哈鱼，忽悠人民群众，赚黑心钱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正在挑鱼的群众们瞬间吓得不敢再挑了，还后退了一步。

“这鱼有毒啊？”

“真的假的？这鱼有毒啊？”

“他们怎么敢，还把有毒的鱼拿出来卖？”

“啊！那我不要了，退钱退钱，我不要鱼了，你们可太黑心了，有毒的鱼还拿出来卖，诚心要毒死我们吗？”

两个鱼贩子瞬间急眼了，“你踏马闭嘴，别胡说八道，老子卖的就是大马哈鱼，你凭啥空口白话的诬赖人？”

“就是，乡亲们不要听他的，他们外地人懂什么？就是嫉妒我们生意好，吸引了这么多客人，所以过来捣乱的，大家不要听他的，谁敢卖有毒的鱼给人吃啊，不怕被枪毙啊。”

“就是，我们两张脸都露在这里，谁都瞧得见，哪里敢卖有毒的鱼。”

大家闻言也觉得有点道理。

本地人跟外乡人相比，他们当然选择相信本地人了。

“够不上枪毙，这鱼么说有毒，其实也不是真有毒，就是有人体吸收不了的蜡脂，一吃进去屁眼就会不停的喷油，你们可以想象得到，走在路上，屁眼不停的漏油……”

“胡说八道，大家不要听他的瞎掰，他们肯定也是鱼贩子，故意过来破坏的，这么好的深海鱼怎么可能吃了会漏油。”

“你们两个识相的就赶紧滚，大家各做各的生意，互不干扰。”

阿光出声道：“你们两个黑心的鱼贩子，碰上我们识货的就急眼了吧？别的可以骗得过我们，鱼货可别想，老子长了一双火眼金睛，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鱼。”

叶耀东也老神在在的道：“这鱼主要是吃下后，会导致胃部痉挛，油份会源源不断从肛门流出……如果吃的比较多，还会造成跟肠道里的粪便一同流出，并且无法控制，你们可以想象一下。”

“我们也不是本地的，也不卖鱼，跟他无冤无仇，也只是刚巧过来买菜，听到吆喝声，好奇的过来瞧一瞧。”

“这要真是大马哈鱼哪里会这么便宜，老话有一句说的特别好，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哪有人会亏本卖鱼。”

“快点还我钱，我不要鱼了……”

“我也不要了……退钱……”

“大家不要听他们骗了，他们就是来捣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