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麽?」
大势已起,他许元即便再厌恶李诏渊,也得忍着,就如同当初李诏渊忍下他那些耳光,忍着痛心被逼吃下自己心爱之人。
李诏渊洒然一笑,道:
「平仙税法已然抵临大炎各处,局势已不容皇相争斗,你我一直敌对,总归会影响大局。」
许元听着对方这承认自己即将登基之言,道:
「若是如此的话,待你坐上太子之位后,再来寻我也不迟。」
「」
话落沉默。
李诏渊轻叹一声起身,冲许元拱手行了一礼,便准备转身离开。
许元见状挑眉,叫住了对方:
「准备走了?」
李诏渊星眸认真,道:
「公子所言,孤以为然,今夜来访是我冒昧。」
听到这话,许元勾着唇角,平静的说道:
「如此做作可不是储君该有的器量,来都来了,便说来听听,本公子倒想看看你有何提议消弭你我间隙。」
李诏渊略微斟酌轻声道:
「三公子,你与清焰临战受刺一事是孤做的。」
许元眼神古井无波,道:
「这种烂大街的消息何必重提。」
李诏渊没有理会许元,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所以,孤可以给三公子你一个机会。」
「」许元闻言皱眉。
「一个刺杀孤,皇族不追究的机会。」
「」
听到这,许元眼底终是闪过了一抹讶异,古怪的笑道:
「殿下,事到如今,这等虚言」
「孤并无玩笑之意,而且此事孤已得父皇应允。」
李诏渊说的极为平静,就如同所述之事影响的不是他自己的性命一般:「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三公子的性情孤知晓,为了日后大计,孤甘冒此险。」
许元闻言轻轻的笑了:
「手段不论?」
「手段不论。」
「也就是说,现在我便能杀你?」
话落,许元周遭的契机开始汹涌,灵视直接将眼前的李诏渊锁定。
李诏渊也似有所感,但神色却丝毫未变,周身的炁机同样开始攀升,直视着许元眼睛:
「三公子,望你慎重,你只有一次机会。」
「」
对视数息,许元笑呵呵的散去了功法,道:
「胆气不错,不过我厌恶你,可不单单是因为那次刺杀?」
「难道是因为那千万庶黎?」
李诏渊的反应很快,但同样的,他眼底闪过一抹好笑,悠然反问:
「若是如此的话,三公子那便更无理由恶孤了。权力崛起的过程总是血腥,孤是如此,父皇如此,相国亦是如此,公子不会以为相府的权力来源未曾沾染庶黎之血吧?四十年前的鞑晁之乱,半甲子前的两河决堤相国大人可都是主谋,死伤略少的谋略更是多如牛毛,这些庶黎伤亡总和,又何止千万?
「孤与父皇和宰相一样,都是为了心中所愿,公子若恶我,那便应当连着那二位一并恶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
当今的皇权与相权都是建立在尸山血海之上。
这点,许元当然知晓。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声道:
「殿下,我父亲与圣上心中所愿是什麽,而你心中所愿又是什麽?
「这才是我恶你的本质。」
「好了,你给的机会本公子应了,若你能活下来,那我便与你相手定了宗门!」
「慕曦,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