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钱我就不要了,不干净。你死之后,要是还能剩下,剩多少就都捐了吧,也算积点德赎罪。过两天我会叫人来找你签字按手印,好好配合,就不用我再来看你了。”
任乔手心朝上,递到任自齐指尖底下:“密码。”
任自齐已经支撑不住,任乔嘴上说着不会杀他,但是行动却是另一回事,没有人不怕死,他颤颤巍巍用手写了密码,嘴里一直不太干净,叫他滚。
任乔得了密码,就把氧气给他扣回去了。任自齐很惜命地喘,额上大滴大滴的冷汗往下落。他的儿子不讲伦理毫无孝道,任自齐恨不得当初把他一起处理了。
可是现在晚了,他瘫在床上,动都动不了,吃喝都得仰仗别人。任乔一个电话,周盈盈就能一上午不来。任自齐在等,任乔觉得好笑又可怜,因利而来又为利往,年轻的时候一个图钱,一个图貌,能走到这一步,已经算不容易。
任乔没立刻走,医生又给任乔分析了一遍,结论是他确实命不久矣。任乔留到中午,给任自齐喂饭,又伺候他屎尿,给他换完衣服才走。
任自齐一直骂骂咧咧的,他说不清话,但是个别吐字勉强能辨认,骂的难听。任乔只当听不见,护工在一旁等着,也不见他不耐烦,这对父子关系实在诡异,他不敢多说,一直低着头,偶尔任乔递点东西,他就帮帮忙。
从医院出来,任乔先点了支烟,他的手没有在病房里的时候那么稳,点了两下才打着。副驾座椅上林君元的水杯忘记带,任乔稍微皱了皱眉头,猛吸一口把烟掐灭,车窗开到最大通风。
任自齐瘫了之后陆铭就不太活跃了,在郊区买了套房,半退休的状态。
有一年任乔还见过他,看起来活得舒服,在送他小孙子去上幼儿园。
任乔给他打了通电话,陆铭有点拿不准他什么意思,但是任乔说是任自齐的吩咐,叫他再回来干一段时间,钱不会少了他的。
任乔说了个数,陆铭就有些蠢蠢欲动,问任乔到底是什么安排。
“我父亲不放心,你也知道他得罪人很多,说到他去世前,你过来陪着心里才踏实。大部分时间跟在医院就行,陆叔你要是担心钱的事,我提前给你。”
陆铭忙说不用,心里挺满意这个安排,但是任乔请他就有点端架子,因为之前跟任乔也不是很愉快,还心虚林君元的事。
“以前不懂事,现在跟父亲学会了很多,陆叔要是不嫌弃,我正好在你家附近,找你喝杯酒。”
“小乔少爷哪里的话!”陆铭忙说,“喝酒找陆叔,我在家做一桌,正好就咱爷俩!”
“好啊。”任乔的车开的飞快,耳机里是陆铭盛情邀请他的笑音,“那就麻烦陆叔了。”
陆铭的房子不小,家里确实就他一人,空间大的有些冷清。
“儿子上班去了,也在首都,没什么出息,没有小乔少爷有本事,孙子也上学了,他奶奶去接。”陆铭有些拘谨,他虽然年纪大,但是任乔是主人家,姿态再低也有压迫感。
“有福气,儿孙满堂。”任乔举杯敬酒。
“唉这算什么福气,我一辈子也没什么出息,多亏了任先生,要不这房子也买不了。”
任乔笑了一声,转瞬即逝,陆铭没听出这笑声的含义,招呼任乔吃菜。
任乔衬衣西裤,利落整洁,跟这个房子格格不入,陆铭心里犯嘀咕,想不明白任乔怎么突然找他喝酒。
但是任乔态度诚恳,说话谦恭,陆铭也就慢慢放下戒心,以为他是因为父亲快要离世而多有感慨,跟他保证一定会尽职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