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还是江?”
迟茸瞳孔颤了颤,身子发冷。
他能说话了?他什么时候能说话的?他之前都说了什么?
少年不语,但迟行堰清楚,他就快要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了。
或许明天?或许后天?就在眼前了。
他笑着,随手打开瓶药,“好吧,那小茸晚安,爸爸明早再来问,今晚让小猫头鹰陪你。”
迟茸心脏剧颤,想挥开那药片,可他只艰难喘息,洒落几许,身体里像有个沼泽,拖着他不停的下坠。
“砰。”
门被紧紧关死,迟茸抿紧唇,什么东西碰到他手边,又湿又热,呆着了粘稠的液体,他愈发蜷缩起来,把脸埋在臂弯里。
江、江枝惑。
不行的,再这么下去,他真的会说的。
不行的……
哥哥。
小猫头鹰。
不可以,不可以……
那只小猫头鹰还活着,发出一点微弱的叫声,试图向温暖处靠拢,向莫名亲近喜欢的人类靠拢。
迟茸抖了抖,背过身,用额头抵着墙壁。
小猫头鹰喜欢他,哥哥在意他,可结果,小猫头鹰只剩下哀嚎,哥哥也被疯子盯上。
为什么。
他不想这样。
酸涩感溢满鼻尖,少年混沌的意识想被不断撕裂,又聚拢。
他不想他的哥哥因为他受伤。
就像小猫头鹰那样。
偶然路过,只和他亲昵的挨近些许,就腥红狰狞的永远停在了画室里。
他希望他的哥哥平安、健康、高兴。
不要与迟行堰那样的人扯上关系,不要找他,也不要看清他现在的样子。
太狼狈了。
江枝惑,江枝惑。
哥哥。
滚烫的液体从眼睛里滑落,他从被迟行堰带回来至今,从没哭过,可此刻,泪水怎样也控制不住,从眼眶里大滴大滴的往外掉落。
“咕……”
小猫头鹰轻轻叫了一声,脑袋无力的蹭蹭他膝盖,扑着翅膀,却怎么也飞不起来。
长夜寂寂,悠悠转明。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
迟茸坐在墙边,蜷缩着,额头抵着冰凉墙壁。
小猫头鹰挨在他腿边,已然没了动静。
迟茸嘴巴里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过量的药效挤压着他的神经,望着木板里漏进来的几线白光。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
他怔了怔,心头一股莫大的茫然疏忽将他笼罩。
……画室?
他是为什么坐在这里来着?
他刚刚……在想什么?
少年眸子里一片空洞,盛着迷茫和自己都不清楚的难过,慢慢抬手,碰了碰自己湿冷的脸颊。
他在……哭?
为什么?他很久没有哭过了。
……为什么。
“……哥哥。”
他动了动唇瓣,极轻极轻的吐露出两个字来,说完自己却觉得懵懂。
哥哥,是谁?
他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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