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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的陈酿的确醉人,酒过三巡之下,张舜之已然一副和秦纵哥俩好的模样。

“喝了我的酒,那可得替我和楚大人说些好话。”张舜之端起酒杯,醉醺醺道。

秦纵也喝了不少,但是他酒量好,此刻并不像张舜之醉得那样厉害。

“大人这是何意?”

知道张舜之有服软的意头,秦纵顺着话他的说。

“这年头,守城难啊。”张舜之忽地一笑:“但攻城也难不是?”

张舜之说的是实话,秦纵手下的兵虽说个个神勇,但在云州军全力抵抗的第一座城池下,两方也僵持了近十日。

再往后,张舜之明显放了水,蒯信和薛正的动作才能那么快。

这倒并不是说云州军对上二人有一战之力,但到底不会像如今这般,两厢阵亡受伤的士兵都减少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张舜之有意为之,秦纵和楚霁都心知肚明,对他的印象倒是不错。

“条件呢?”

秦纵没接张舜之的话茬,反而直接将事情挑明。

昨日他给张舜之漏了一手,张舜之不敢再狮子大开口。

张舜之撇撇嘴。

他原先的打算,是继续做这云州牧的。

虽说是归降了,但依旧保留着他云州牧的地位,总领一州事务。

楚霁手下已经有了两州,云州再归降之后,便是直接祭天告祖,称王也并非不可。

手底下的这几州定然是要有州牧管理的。

张舜之知道,楚霁虽为沧州、胶州两州州牧,但胶州的大小事宜都是由别驾从事杨佑总领,说杨佑是实际意义的胶州牧也不为过。

他也想这样,还恋着这权势是真的,但云州是他一手发展起来的,故土难离,舍不得也是真的。

当然,楚霁的地位是超然的,不能简单地以州牧论之。

可现如今多半是不可能了,是秦纵提不动戟了,还是他张舜之飘了?

他一个外人,和秦纵曾经又多有龃龉。

张舜之愁啊,要求都不敢提了。

但真叫他拱手把云州献上,他又不甘心。

既然如此,还不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云州的将士都是骁勇善战的,”说着,张舜之苦笑一声:“和你手下的当然不好比,但我也算是用心了。你把他们收编了吧,不用担心他们的忠诚。王宇手下镇南将军派系的,我都已经清洗过了。”

张舜之知道,胶州初定之时,胶州军被清扫的不在少数。

这是政权更迭之时必然伴随的,但他终究不忍云州子弟也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话说得秦纵不高兴。

“主公最是良善。”秦纵皱眉道。

张舜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管雄踞两州之主叫最是良善?

当初楚霁是怎么料理了沧州内乱,怎么平定的胶州反叛,是什么很难知道的事情吗?

就算他张舜之是个消息再不灵通的,楚霁是怎么以他云州之人出兵沧州为由,派出两名大将撵得他云州守军像狗一样,他可是亲历的受害者!

见张舜之不信,秦纵道:“主公初到沧州时,那些人百般刁难,最后主公只将主犯斩首,祸不及旁人。周珩恶行尽人皆知,主公也只是处置了其亲信随从,反而厚待胶州士兵。”

张舜之心头不由得生起些许羞愧。

清算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