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亚斯身上的武器越来越多,肩背却越来越挺。
直到画面终于定格在一场五人会面。
和之前的简笔画不同,最后一幅画涂满色彩,栩栩如生,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精心修饰。
克洛维斯发出一声惊呼:“是组队那天!”
——这里是艾利亚斯的精神世界,他的所思所想、所喜所忧都在他们眼前展露无遗。
长发少年单手抚着后颈,脑袋微偏,表达着对联考的抗拒,唇弯却似扬非扬,眸中也能隐约窥见愉悦的笑意。
在他面前,粉发绿眸的九殿下正在气急败坏怒斥着什么,耳尖却红得滴血。
郁郁低头操作光脑,眸光冷峻地盯视向对指挥不敬的陆枚。
克洛维斯一把勾着林逾的脖子,笑容璀璨而爽朗,甚至伸出手去,正试图按住躁动的陆枚。
最后的青年面朝他们,背对看众。
他的背影挺拔孤直,看不见表情,但先前属于陆权的画像正在寸寸龟裂。
视角一转,刚接受过陆权“洗礼”的小艾利亚眨了眨眼。
他仰头躲开了陆权抚摸耳饰的手,忽然问:“神是什么?”
陆权动作一滞:“什么?”
小艾利亚澄澈的眼里映出陆权的脸,他重问一遍:“——神是什么?”
“林逾,我们才是真正的同胞。人类蒙骗你、中伤你、利用你这么多次,无论你再怎么以德报怨,他们也只会得寸进尺,绝不可能学会反思。”
陆惟秋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他依旧没有现身,但也明显从未远离林逾。
这副论调林逾已经听过成百上千次,但没有哪次能比此刻陆惟秋的规劝更严肃。
陆惟秋从来都不是林逾的朋友或盟友,他们的关系模棱两可,似乎一直有着共同的目标,又似乎一直都背道相驰。
这种捉摸不透的拉扯一度让林逾感到烦躁。
但现在陆惟秋的坦白又让林逾无所适从。
还不如像以前那样装傻。
克洛维斯听不到陆惟秋的劝诫,只能看着林逾的脸色时明时暗。
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克洛维斯凑近过去:“怎么了?”
林逾推开他的脸:“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来插嘴。”
克洛维斯:“……”
克洛维斯撸起袖子:“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瞒我什么?”
“你自己也很清楚吧,林逾,”陆惟秋道,“人类的罪孽远比你想象的更加深重。他们为了传承所谓文明的‘火种’,可以入侵其他物种的星球;他们为了一丁点的生存资源,不惜在内部掀起血腥残暴的自相残杀。”
“即使强调一万遍我的生命来自诺亚,我也不认为我是诺亚。
“我只知道,在无数次实验中,有很多和我相似的生命已经消逝。它们没有犯下任何过错,只是因为不够完美,无法践行人类强加的义务,于是一生都不曾见过实验室外的天日。
“……我的存活,是建立在同胞的死亡之上。所以,我不愿再看到任何同胞的牺牲。”
陆惟秋的影像在半空中若隐若现,他和林逾二人一样都是灵体,但在他的指间缚着一捆环环相扣、灵流形成的长鞭。
长鞭另一头牢牢锁着郁郁的双手,后者咬牙不语,仍在尝试挣脱。
在陆惟秋和郁郁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