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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红的小脸绷起来,故作严肃,还往床里挪了挪位置,“明明是你手冷,你赶快上来,要听我的话……”

水鹊尚在病中,精力不足,说了这一串话,歇了歇喘口气,才继续道:“我可是小宗主,不许你忤逆我。”

这是他新学的一个词,忤逆,感觉说起来可威风。

特别有未来悟真派宗主的威严在。

水鹊一手掀着被子,一手拍一拍身旁的空位。

眀冀无奈。

即使室内温暖如春,可水鹊得了热症,额头是烫的,而周身发冷,他再不依对方的命令,风就入了被子里。

他把外袍脱下来,坐到水鹊指定的空位去。

扶着在病中也要胡闹不安分的小宗主躺下来,掖好被角。

他躺在外侧靠着床沿,正好也不会让水鹊睡着睡着翻下来。

眀冀没有兄弟姐妹,他是家中独子,但铜灵村许多户人家是多子多孙的,他有时候会看到邻居家的哥哥带弟弟、姐姐带妹妹,大抵年纪大的照顾年纪小的,就是这么照顾的。

他动作生疏地轻拍水鹊的脊背。

瘦得伶仃可怜,不知道是不是眀冀的错觉,只是一天多没见水鹊,再看到他病恹恹的,比起之前横冲直撞的样子,如今可以说是弱不胜衣了。

水鹊依偎着他,呼出的病气热烘烘的。

生起病来也和别的小孩不一样。

脸颊烧得潮红,只觉可怜而不狼狈,小脸干干净净的,也没哭没闹,从眀冀听他的话躺进来之后,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偎傍着睡。

不像眀冀见过的邻家的小弟,病中吵着要吃饼,张嘴大哭,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嗓子眼都能看见。

水鹊拱了拱他,一整团好像要缩进眀冀怀里。

他是纯阴之体,眀冀又是纯阳的体质,本来就适宜互补地待在一处去。

这会儿在病中,水鹊浑身冒热气,只觉得对方身上凉丝丝的,靠着很舒服,更是黏糊眀冀了。

像是菟丝子绞紧大树的枝桠汲取营养,水鹊本能地抱着汲取眀冀身上的阳气。

暖烘烘的,眀冀被他捂得背后都有些冒汗了,以为水鹊睡着了,于是僵硬地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像个木头人,也不敢动。

好半晌,水鹊嘟囔道:“对不起……”

他道歉的声音很轻,眀冀差点忽略了,疑惑地从喉咙挤出一个音节,“嗯?”

为什么和他道歉?

水鹊回答的时候,说话有软软的鼻音,“因为之前推了你,把你推倒了,当时我有一点点凶……”

眀冀闻言,低眸去看他。

不知道天生娇惯的小宗主是不是极少有这样,需要向人道歉的场合。

眼睛是闭着,睫毛不安地颤动着。

睫毛浓密卷翘,大概生下来的时候就比寻常的小孩子要长。

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和好得很轻易。

眀冀也没往心中去。

他学着水鹊轻声说话,回应:“嗯,没关系。”

微生枞带着新出炉的丹药从药谷归来时,峰头已经是日落熔金的景象。

水鹊平时喂养的小鲤鱼见他回来,尾一摆,沉入水中,鱼池表面荡起圈圈涟漪。

黑木窗,日光照进来,外面竹丛间的雪似盐,里面暖如春,两个小孩在热融融的被窝里,头靠着头睡。

微生枞立在卧房门口,面上没什么表情,让人无从探知他内心在想什么。

………

由于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时外头已经天黑了,眀冀让留下来吃了晚饭才走。

不过眀冀意料之外的是,他来的时候见到西院楼阁间有一灶房,猜测应该是专门给未辟谷的小宗主准备的,他只是没想到,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