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气氛有些僵持。
北风一大,树上簌簌作响。
啪嗒啪嗒,枝桠与叶片上白色的雪塌下来,一下子落得树底下两个小孩雪满头。
眀冀拂去肩膀和头顶的白雪,又拍了拍衣袍,抬起头来看水鹊的时候,却见对方睫毛都是湿漉漉的,是雪化了,又狼狈又可怜的。
水鹊咬牙,一跺脚,把气撒在眀冀身上,“讨厌你!都说了今日刮风不易修炼了,你还说我,害得我淋了满头雪……”
眀冀是个倒霉鬼!
水鹊笃定。
遇见他总没好事情。
眀冀怔了一下,他从衣袍里取出洗得发白的帕子来,想给水鹊擦擦脸上和身上的雪水的。
结果水鹊生气跑走了,一溜烟跑离了弟子会堂。
眀冀愣了愣,立在原地,收回了那帕子。
………
水鹊第二日早课晨功没来。
眀冀住在北弟子居,离弟子会堂还是宗主的宅院都是最远的,消息也不灵通。
他只以为水鹊是单纯逃课了。
晨功结束后,在北弟子居院落的空地中温习眀氏剑法时,眀冀听到路过的师兄师姐说,小宗主昨天中午就生病了,烧了一夜,今日还没好。
眀冀心神牵动,手上的剑一斜。
招式错了。
他用的桃木剑,也没有什么收鞘不收鞘一说,回自己房里在墙上挂好桃木剑。
眀冀的思绪繁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从北弟子居走到宗主宅院所在的峰头了,中途因为不熟悉道路,还向一个师兄问了路。
他步子迟疑。
在宅院之外的树下徘徊。
他还是练气修为,没有办法御剑飞行,因此这一路完全是靠双腿走过来的,走得日头都要西斜了。
可是他过来干什么呢?
虽说水鹊是他在悟真派里为数不多认识的人,但还算不上朋友的地步。
不过。
眀冀这时候想起自己不如何提起的身份了。
他和水鹊是有娃娃亲的。
这样算来,人家生病了,他去看看也是理所应当的,况且他之前拜入门派,和其他长老敬茶磕头了,只还没有向宗主敬过茶。
眀冀又想起自己的父母说过,让他代为问宗主好。
他正低着头踌躇,微生游意却提溜着涂钦午从宅院里头出来了。
涂钦午正不断挣扎着,但他无论如何,也挣不脱一个大人,“堂哥你放开我!我要去看看水鹊!”
微生游意挑眉道:“谁是你堂哥?你可别跟着水鹊叫,好好的,我是你师兄。”
“听话,别胡闹,水鹊现在生着病,宗主不让其他人见他,你回去等着,过两日水鹊就好了,再来同你玩。”
微生游意说着,把涂钦午丢到铁索栈道边,打发人回去,“快回去吧,一会儿天黑了。”
涂钦午只好灰心泄气地原路折返。
微生游意转身问,“你躲在树后做什么?”
眀冀这才缓步出来。
涂钦午和他的关系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涂钦午总是敌视他,所以凭着直觉,眀冀方才移步到树后避了一下。
而微生游意已经是筑基后期修为,神识一扫,眀冀的踪迹根本瞒不住他。
“想看水鹊?”微生游意环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中充满兴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