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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唇压成绷紧的直线。

阿瑞德的脑海不断闪过刚才冒冒失失,不小心看到的画面。

薄绸银裙的大裙摆凌乱,还沾着两三片绿叶,人塌着腰挂在树上,来者从地面向上一抬头,根本无法避开白晃晃的腿肉,膝盖粉润。

灯笼裤的用料好像过于清透轻薄了,裹紧了圆鼓鼓的饱满粉弧。

阿瑞德心脏嘭嘭,和此刻的蝉鸣一样吵得要突破了耳膜。

再继续返程,就要到重新进入圣城里去了。

水鹊装不下去了。

他得想个办法逃脱。

下意识喊出圣廷骑士的名字:“阿瑞德……”

圣廷骑士低头,“你……知道我?”

水鹊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他只希望男主没有留意到自己刚刚的异常。

毕竟按照这个周目来说,深居简出的小巫师是不会见过圣廷骑士团长的。

他赶紧改口,转移话题,“那个,你能先停下吗?”

阿瑞德双眉皱起,看水鹊面露难色,关切地问:“怎么了?”

水鹊装作困窘的样子,局促不安道:“我想……那个……”

阿瑞德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扯缰绳,驯马停下在大道边。

周围两侧还都是密林,很好逃脱。

水鹊赶紧跳下马来。

结果身后的圣廷骑士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水鹊捏紧裙摆,如临大敌似的,提防道:“你干什么跟着我?”

跟得这么紧,他还怎么跑?

阿瑞德耳畔通红,看着水鹊垂坠的、长而宽的薄绸银裙,相当麻烦。

“你不需要人帮忙提起裙摆吗?我会闭目,不会偷看的。”

不知道他这句话哪里惹小巫师生气了。

总之对方瞪了他一眼,气汹汹地又回到了马背上。

阿瑞德讷讷的没说话,这时才反应过来,对方应当是想要借机逃跑。

………

不清楚阿瑞德怎么安排的。

也可能是正碰上仲夏花柱庆典,圣廷有格外的恩典。

总之水鹊并没有被押入阴冷潮湿的地牢。

但因着有巫师的重大嫌疑,所以还是被关起来了。

像是圣廷内部好一点的禁闭室。

开着天窗,光线敞亮,室内明净,只有一张床铺。

水鹊坐下来。

床铺上的垫子,里面估计缝入的是稻草。

他不会真的要被丢水里进行审判了吧……?

水鹊坐立难安。

天窗漏下的日光很快变得昏黄,甚至他再一抬头,天空都变成深蓝色了。

星子闪烁起来。

这间禁闭室是铁栏杆的门,内外可以看见,室内没有烛台,全靠走廊墙壁的牛油蜡烛照明。

水鹊听见了跟赏金猎人那场梦境里一样的声音。

仍旧是在大圣廷。

第一次还只是在梦里,这一次是真的在圣廷禁闭室了。

兵荒马乱,干戈扰攘。

无数铁靴纷沓至来,与大理石地板碰撞轰轰然作响。

金属、刀剑相接发出一连串声音,铿铿锵锵。

好好的仲夏夜,本来全城人应当围着中央广场的篝火,跳着欢欣愉悦的舞蹈。

现在却一个个瘫倒在空地上,街巷寂静无声,唯有篝火仍旧哔哔剥剥。

水鹊扒着铁栏杆,想要察看情况。

然而禁闭室处于大圣廷的内部深处,除了尽头漆黑的廊道,摇曳的火烛,他看不见别的事物。

白色长袍的高大人影飘然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