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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话本层出不穷,甚至传到了塞北。欧阳建为讨好云时卿,便将义子景禾献给了他,景禾的眉眼气度与你相仿,若云时卿真对你有意思,自然要将景禾留在身边。”

柳柒问道:“那他留了吗?”

赵律白摇头:“并未。”

柳柒道:“云时卿恨我都来不及,怎会对我有意思?”

赵律白懊恼地向他道:“当年之事全怨我,如果我能赶在师旦之前救下他,你们之间也不必走到这种地步。”

柳柒笑道:“殿下说哪里话,若非殿下从旁协助,师旦也救不了他。”

赵律白叹息:“至少不会让你二人反目成仇。”

柳柒眸光翕动,复又笑道:“我和他不过是春闱大考结识的朋友罢了,何来反目成仇一说?”

赵律白见他面色不佳,当即揭过此事:“罢了罢了,不谈他了。明天我们就要和回元人交战,戈壁不甚太平,你今晚赴宴后就留在城中驿馆内吧,我会留几个人护卫你周全。”

柳柒道:“臣——”

“你若还叫我一声殿下,便听我的,安安心心留在庆州城内即可,”赵律白不容置疑地截断他的话,“待战事平息后,我们一块儿回京。”

此番来到庆州,昭元帝只准了柳柒五天时间,五日之期一到便要启程回京,否则当以抗旨之罪论处。

柳柒没把这事儿告诉给赵律白,他只好应道:“遵命。”

傍晚,赵律白携几位副将和军师以及丞相大人前往庆州城赴宴。

庆州地域虽广,却格外贫瘠,四周黄沙弥漫,百姓每岁耕种之作物也较为单一,多以耐寒耐旱的粟、麦为主。

柳柒与众人一道骑马进城,穿过闹市来到了欧阳建的府邸。

甫一下马,欧阳建便热情地迎了上来:“王爷和柳相肯纡尊降贵莅临寒舍,实乃下官几世修来的福气!”

赵律白笑道:“欧阳大人太过客气了。”

欧阳建立刻引客入府:“下官便不啰嗦了,烦请各位移步中堂用饭。”

欧阳府气派敞亮,九曲回廊、雕花涂浆,花木繁茂、水环山旋,足以与好些京官的府邸相提并论。

天色渐尽,游廊里的灯盏已然全部点亮,柳柒行走其间,偶尔瞥一眼这座由民脂民膏堆砌而成的府宅,正沉思时,左手手心竟蓦地泛起一阵酥麻痒意。

他惊诧地侧首,对上了一双笑盈盈的眸子。

欧阳建携赵律白走在前方,卫敛、张仁、左甯以及另外几名先锋官则在后方谈天侃地,唯他二人衣袂交错并肩而行。

云时卿旁若无人地挠他手心,笑向他道:“下官鲜少见大人穿道袍,当真是气宇轩昂,风骨俱佳。”

柳柒面无表情地挪开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的孽种日渐长大,我肚子快藏不住了。”

云时卿下意识去瞧他的腹部,塞北夜风呼啸地拂过他的衣袍,行走间隐约可窥其形态。

再过几日,这个胎儿便有五个月大了。

听大夫说,五个月的胎儿意识初生,可闻声,辩喜怒。

柳柒不喜他,他定能感知到。

云时卿敛了笑,缓缓将视线挪向游廊外。

不多时,众人来到中堂,黄梨木圆桌上早已备满了山珍佳肴,一只雕花的窄口琉璃壶内盛满了紫色的液体,隐约可闻见几分葡萄与酒的气息。

欧阳建笑道:“没甚好物招待,还望王爷和诸位大人见谅。”

赵律白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欧阳大人好大的手笔啊。”

欧阳建道:“下官掏空积蓄才换来这么一壶葡萄酒,让王爷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