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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他为太子?一定是柳柒搞的鬼!”

师旦握住他的手,压低嗓音道:“殿下慎言,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眼下我们身处太庙,万不可造次,待祭祀结束回宫之后,臣再去面见皇上——殿下莫要忘了,赵律白还有把柄在我们手上呢。”

赵律衍目眦尽裂,视线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质问道:“云大人何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他怎么没有到场?”

师旦道:“云大人身体抱恙告了假,正在府上休养。”

赵律衍冷哼:“他倒是挺会挑日子生病!”

三冠加身,尊贵显赫,宾醴冠者,礼初成。

席间宾客敬冠者以甜酒,而冠者以美酒祭拜先祖。

若论祖制,赵律白还应拜谢生母,然而他的母后走得早,师贵妃如今虽然凤印执手暂理六宫,但她始终只是一介嫔妃,无法取代嫡皇子的生母,故此这一流程便省略了去。

待祭拜结束,昭元帝方才为赵律白赐字:“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4)。朕授吾儿‘珩’之一字,愿吾儿铭记忠孝之德行,协朕理政,担负国之重责。”

至此,礼成。

昭元帝此番虽是秘密立储,但是拥立赵律白的臣民数不胜数,亦算是众望所归。只不过三皇子一党吃了哑巴亏,对此甚是愤懑。

然而废黜储君与册立储君同样艰难,如非天怒人怨,想要把赵律白拉下来绝非易事。

自太庙出来后,柳柒意欲回府,这时有人朝他走来,拱手笑道:“柳相,大喜啊。”

柳柒回头,微微一笑:“师中书所言不实,本官一没娶妻二没纳妾,何来大喜之说?”

师旦道:“陛下悄无声息册立二殿下为太子,柳相难道不觉得是一件喜事吗?”

柳柒道:“册立储君乃国祚所需、万民所需,确为大喜。”

师旦捋须一笑:“到底是百姓所需,还是柳相所需?”

柳柒面上情绪甚是平静,语调犹如晌午的风,带着几分暖意:“此乃陛下所需。”

“好一个陛下所需,”师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柳相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了这么多年,殿下能有今日,柳相功不可没。”

柳柒暗道这人不愧和云时卿是同一类货色,说话时蛮不讲理、尖酸刻薄、阴阳怪气,委实令人生厌。

他实在懒得与师旦周旋,索性顺着对方的话回答道:“师中书谬赞了,本官也算是不负众望,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师旦冷哼一声便离去了,柳柒万万没想到平日里在云时卿那里吃的亏竟能从师旦身上讨回来,心中暗爽。

回到府上后,柳柒略感饥饿,于是命人备了几道爽口的糕点,待填饱了肚子适才来到后院。

云时卿负伤在身没有离去,依旧躺在他的床榻上。

柳柒步入寝室,用余光瞥了那人一眼,继而褪去官服,揶揄道:“陛下今日册立了储君,云大人眼光欠佳,未能押对宝。”

云时卿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接话。

柳柒换回常服,转身来到榻前:“中书令对此不太服气,以为册立储君一事是我怂恿陛下为之,他的刻薄程度丝毫不亚于——云时卿,你怎么?”

到嘴的话还未说完,柳柒就发现床上之人神色不对,本该俊朗的面容竟莫名有些苍白,忍不住用手探了探他的眉心。

所摸所触,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