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走路的人被敲锣的声音吸引,停了下来,围成了一圈。
见人够多了,辜无眠放下锣鼓,双手拿捏着宋温凉的肩膀,把她放到人群前面,然后把铜锣递到了宋温凉手中。
“拿好。”
“前辈——”
宋温凉看的出他要做什么来了,之前她跟着二师姐宋长安去庙会时见过这样的东西,这叫卖艺。
卖艺挣钱,好用来养家糊口。
当时宋温凉非常激动,连说了好几次自己以后也想要卖艺,结果被二师姐训了。
师姐说,他们修仙之人本就是得天时地利,比凡人的选择要多得多。一千个人里面才出一个能修仙的弟子。如他们这般人,该学会独当一面庇佑众人,而不是不思进取,只想着凡间的一点小事。
那次以后,师姐回了自己的院落闭关,从自然境突破到了道德境。
宋温凉从三师兄顾无晔口中得知,师姐在未遇到师父时,曾经为了躲避仇人追杀在一个杂技团中打过杂。
师姐原本是一家商户的闺门小姐,在上山前学的是绣花与抚琴。后来,拿起剑,做了第三峰上的二师姐。
现下宋温凉捧着铜锣,站在人堆的最前面,和所有人一样面对着辜无眠,看他热场子,拔出了他的本命剑,然后夸张地弹了弹,劈碎一块石子引起阵阵掌声。
仙人们是不屑于谑笑科诨于凡人的,没人觉得辜无眠其实是个仙人。
他拿着剑,又到了到她的面前,弯起伪装过依旧漂亮的眉眼,嚷道:“……童叟无欺!童叟无欺!你试试看!”
宋温凉眨巴眨巴眼睛,伸手,学他的模样在本命剑上弹了弹,声音清脆。
辜无眠收回剑道:“看清楚了啊!”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吞下长剑,众人惊呼大赞。
宋温凉是头一次知道,原来本命剑还能这么用。
辜无眠含着长剑,剩一截剑柄在外,张开手展示。
一个铜板不知从谁手里丢出,砸到了她捧的铜锣上,叮铃了三声。
宋温凉回神,看着自己手中的铜锣,和面前吞剑无法说话的辜无眠,顿时觉得自己肩膀上重了许多。
她站了出去,看着眼前的一堆人抿了抿唇。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辜无眠呜呜着满场地晃悠让人看,晃到宋温凉身边哪手臂撞了撞疑似发呆的她,额前碎发随着他晃。
众人看着他做滑稽的动作皆被逗地哈哈大笑。
宋温凉终于开口道:“大家……大家有钱的捧捧人场!看在他辛辛苦苦卖身的份上!谢谢大家了!谢谢!”
正乐呵呵逗人的辜无眠:“?”
不是,等会儿。
谁卖身了!
有没有搞错!
他要闹了!
众人倒没在意她的措辞离奇,纷纷丢了铜板和银子,要求要看剩下的表演。
辜无眠
把剑抽出来,连连拱手应声,一副卖艺的凡人姿态做的充足。
宋温凉则收钱上了瘾,他在圈中央表演,她便捧着铜锣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去人堆前收钱,每收一人的钱就说声谢谢。
不远处,正驱策着白无咎,往辜无眠买的宅院赶的云家大小姐云有瑜听到声音,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人群拥挤,喝彩声不断。
她颦眉道:“这繁芜城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卖身不去牙行倒支起摊子来当街逗乐。”
靠着车壁的白无咎闭着眼,闻言道:“人间路难走啊大小姐。”
云有瑜敲了敲前面,让马夫停下,转头蔑了白无咎一眼,道:“难走也不是这个走法!”
说罢,掀帘子迈下了车。
车内白无咎摇了摇脑袋,对面,云家家仆盯着他,防止他逃跑。
这个家仆至少有开慧境的修为,说是家仆实则是家族内招揽的门人了,但因为从小从云家长大,所以对云家很是忠心。
白无咎睁开半只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了回去。
这位大小姐可真难缠。
有仆从挤开众人给云有瑜开了路,待到了里面,云有瑜才发觉这其实是卖艺不是有人卖身。
辜无眠正表演到单指倒立做俯卧撑。
众人一声一声地给他数着,说好数到多少就要往盘子里丢几个铜板。
“十九!二十!二一!”
声音整齐划一,好像他们一同在参与一场拔河比赛。
不过,这场面可比拔河比赛要冲击人眼球。
云有瑜在旁边面无表情地抱着胳膊看了片刻,不知在琢磨什么。
辜无眠额头上的汗水滴在地上,趁机看了一眼人群,本想看看宋温凉那个小社恐在干什么,谁料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手下一哏险些从他撑着的椅子上跌下去,众人连声惊呼,好在,他又稳了回去,只是心脏不稳了。
这位大小姐……
辜无眠不好评判她的眼光,毕竟虽然是受了剧情影响,但她现在喜欢的是自己。
只说她办事……就有些绝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