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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又最讲究礼仪,皇宫大内的,不同死法,或许做的法事诵的经都有差别,李央夹在其中,想必是极难过的。

庄冬卿也坐下来,温声道,“没事,没什么的。”

“我……姨娘走的时候,我年纪也不大。”

“你也不必强撑着,这么大的事,哪里会有人不伤心的。”

又给李央递台阶道,“有什么你想说的我都听着,你不想说,就不说,都行的。”

“若是淑妃娘娘在天有灵,见你这般郁郁,怕是也不安的。”

不知道哪句触动了李央,话落,竟是见着李央泪水滚滚而下。

庄冬卿一时间僵住,李央又赔罪一句,连忙转了身,抬袖去擦眼泪。

庄冬卿有些无措,遥遥看了柳七一眼,柳七却对着他点了点头,转身走远。

不多时,柳七端了一盘东西回来,也不亲自送,转手交给了李央的太监,由太监拿了过来,庄冬卿才看清,是擦手脸的热巾子。

上京的大型酒楼和茶坊,是会提供这些清洁的用品。

太监伺候着李央,低声劝着。

庄冬卿拍着李央的背脊,想劝别伤心前,又顿住,咬了咬牙,干脆道,“你要是想哭,就哭会儿吧,这儿在宫外,边上也没什么人,回了宫,你怕是不好再发作了。”

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句句话都像是开了光,李央听完,果然更伤心了。

庄冬卿还有些怕周围人瞧见。

宽慰了李央一会儿,一回头,发现周遭零星的几个人竟是都离开了。

远处的柳七又对庄冬卿点了点头。

庄冬卿会意,心内感慨柳七的伶俐,转头集中精力在李央身上了。

算是低泣了一阵,其实也没多久,许是并不如此在外人面前发泄过情绪,哭完,李央还有些不好意思。

庄冬卿担忧,“你在宫里还好吧?”

闻言,李央的赧然又快速消退,想了想,浅浅摇了摇头。

声音极低,只有两个人能听到,“我想给母妃做一场法事,父皇不允。”

死老皇帝。

心里骂着,面上却只得劝,“人死不能复生,淑妃娘娘最牵挂的应当就是你,若是她泉下有知,你保重好身体,怕是比什么法事都重要。”

“是吗?”竟是带上了哽咽。

庄冬卿连连点头,“肯定。”

李央又低下了头。

庄冬卿:“如今废太子也处死了,淑妃娘娘算是大仇得报,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父皇心里也难过的,你回了宫别和他犟。”

“没,我只是……”李央低低道,“父皇传了我几次,我都没去,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如果不知道,先不见也好,免得失了分寸,离了心。”

老皇帝那么鸡贼,李央要是藏不好怨怼,只怕见了也是生分。

李央苦笑:“三德也这般劝我。”

三德便是他的贴身太监。

“是的,宽宽心,先保重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李央又抬头看庄冬卿。

实在是可怜,眼神看得庄冬卿也跟着难受。

那神色复杂,蓦的道,“之前王爷就说过我,我当时还有点不服气,觉得他小题大做,没成想,是我浅薄了。”

“啊?”

这事儿庄冬卿一点不知道。

李央也不欲多说,只道,“就是你被三哥为难过后,猎场上碰见了,王爷让我近来别去找你,说我连自己都护不住,就别拖累别人了。”

其实话并不好听。

但那件事李央确实有责任,也就忍了下来。

当然,也就说了一两句,岑砚向来不在陌生人事上多废心思。

未料竟是一语成谶。

自从母妃走后,李央才开始真正地认清了宫廷,见识到人心冷暖,世态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