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捏个离火咒,把这纸书信烧了,抬手写了封回信,回给掌门去了。
放完信鹰回来,他见沈怅雪正在宫里温茶。
他做着事,脸上没什么表情。钟隐月站在门前,看着他一举一动,越看越漂亮,越看越喜欢。
察觉到有眼神在望着这边,沈怅雪停下了手中动作。他一转头,看见钟隐月在看他,便笑了笑:“怎么了?”
“你好看,我多看会儿。”钟隐月说。
沈怅雪失笑出声。
“你过来。”
钟隐月招呼他。沈怅雪点点头,将做好的茶放进木盘里,端到案前,给钟隐月端上了杯。
钟隐月拿过茶,正色问道:“你告诉我,这次你对白忍冬下手,是想要什么?”
“自然是在仙门大会上别碍我的事。”沈怅雪说,“我可打不过他,他那天赋高得吓人。再这么下去,指不定就到什么地步了,自然要用些下三滥的手段。”
“哪里下三滥,分明高明得很。”钟隐月说,“别总妄自菲薄。如今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也说过不会再瞒我,那我再问你一次。你心中,是想要什么?”
“想要所有伤过我的都与我同样,尝一尝抽骨剥皮而死之苦。待报了仇,我就和阿月走,阿月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沈怅雪话说得很平静,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回答了出来。
“日后大战呢?”钟隐月问他。
“与我无关。”沈怅雪说,“这仙修界堂而皇之绑着灵修,人人道貌岸然,为了救一人,能将另一人合力虐杀,是毁是存都与我无关。”
他神色无一丝变化(),钟隐月看出他是对这世上的仙修界早已心冷?()?[()]『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是如何都与他毫无关系。
他只想和钟隐月在一起呆着。
“就带我走吧,阿月。”沈怅雪抬起眼睛看他,“去哪里都行,不在这里就可以。这道太脏了,我不想再修了。”
他早就不想修道了。
钟隐月握住他放在案上的手,点头说好。
“我答应你。等都结束了,我就带你走。”钟隐月说,“我把温寒教好,玉鸾宫以后交给他。我带着你下山隐世去,找个林子,我们躲起来,过一辈子,再也不修道了。”
沈怅雪也点点头,反手握住他的手。
乾曜宫那边,邱戈本就受创了,这会儿又多出个白忍冬出了事。耿明机又早已被魔尊捏断了剑,炉鼎也没了。
仙门大会眼瞅着在即,几相一加,他又气又急,又无能为力又忙得要死,接下来的日子里倒是终于消停了下来,估计是在忙着想对策和忙着照顾白忍冬。
听说邱戈虽然早醒了,但一向高傲的首席弟子从秘境出来腿要费半年,仙门大会也出席不了,自尊心受创得厉害,每日都狂躁无比地摔东西,连药都不肯吃一口。
过了几月,邱戈的脾气不见收敛,反倒愈演愈烈。这也难怪,毕竟耿明机虽然对沈怅雪苛刻得很,对其他人却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不说,背地里却十分疼爱。
因着他变相的宠爱,邱戈都要上房揭瓦了。
终于有一天,耿明机忍无可忍,听闻俩人是在乾曜山宫里大吵了一架,摔了不少东西。
耿明机据说被他气得当场昏了。
钟隐月听说这事儿时,觉得事有蹊跷。照理来说,耿明机再怎么气,也不会昏死。
邱戈本身对他就是百般顺从,就是腿废了也不会顶撞得太过分。
多半是耿明机这些时日心魔渐生,修为倒退,自己过不去心里的坎,才会跟邱戈说了几句就气血攻心,有了这等当场昏了的奇事。
不过乾曜宫把这事儿用邱戈做幌子遮掩了下来,钟隐月也不急着这会儿就揭他们的遮羞布,当做不知道。
白忍冬后来也醒了,但没什么消息。
从前他出点儿什么事情,乾曜宫的都要大肆宣扬,生怕门内人不知道他那等奇才在乾曜宫都大放了何等异彩。这几个月没什么消息,想必是被法术影响,他那水平真的大打折扣,才不敢再多说了。
这个也不说那个也不提,乾曜宫一改往日雄辉,接下来的五个月里,蔫吧得跟颗在日头底下放了一个半月的菜头似的。
钟隐月再见到白忍冬和耿明机,还是在五个月后,仙门大会前的长老例会上。
仙门大会在即,掌门叫来诸位长老。钟隐月带着沈怅雪上山,入了上玄山宫,终于时隔数月地见到了坐在座位上的耿明机和他身后的白忍冬。
刚一进去,扫了那么一眼,钟隐月吓了一跳。
俩人跟去了深山老林遇上老妖被吸了精魂似的,都瘦了足足两圈有余。
耿明机捂嘴咳嗽了好几声,一头黑发白了半头。
钟隐月看得简直心惊肉跳,目光根本移不开。他一边望着耿明机,一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沈怅雪递过来了一杯茶,钟隐月接到手里,喝都没想起来要喝。他端着茶,盯了耿明机好一会儿,怔怔地问:“乾曜师兄,你领着孩子上哪儿修炼去了?蛇精洞?”
耿明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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