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那场大战之中,你家上玄掌门拼尽全力,才将她修为尽废。废了修为,才能将其封印。可他法力不够了,没能将她彻底封印,到了途中他就也失掉了全身修为。那时,我等就只听见妖后怒吼,随后化作黑气,再也没了踪影。”
青隐说,“再也没人见过她了。有人说她死了,有人说她还活着,正躲在哪里悄悄修炼,就待着日后卷土重来。所以,这百年里仙修界也不敢懈怠,天下众门都严密地布着结界防着她呢。”
“果真如此。”钟隐月说,“我不甚了解,但隐约猜想或许会是这么一回事,所以来到这里,想看看记载了妖后的书
籍(),想深入地了解一二。”
“也对?()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也没怎么听过妖后的事。”青隐走入房中,“把门关上吧。”
钟隐月跟着往里进了两步,听话地关上了门。
青隐化作人形,缓步走到其中一个架子跟前。她伸出纤长玉指,按在积了一层薄灰的书上走了一遭,在最角落的一本经书上停了下来。
她把那本经书从架子上抽出来,自行简单翻了几下后,回手扔给了钟隐月。
钟隐月吓了一跳,接住了。
“妖后的记载。”青隐言简意赅,“关于她的记载不多。她是个很爱变幻外貌的狐妖,老少男女妇孺,什么都变。见过她的人那般多,可说起她的外貌来,却没有一个能说得清楚。所有人见过的妖后都不同,这是她有些骇人的地方。”
钟隐月愣了愣:“师姑做不到吗?”
“做不到。狐妖就算能变幻,可若心里没有一张完全清晰的脸,是变不出来的。再者说,所有人脑海里的清晰面貌即使再多,也总会有变重的时候,怎么能保证变出来的面貌不会重复?”
眼瞅着钟隐月表情越来越茫然,跟他最偏心的那只兔子似的,青隐便叹了口气。
她补充:“好吧,打个比方,你下厨做菜,能保证每日做的饭菜不重复吗?”
钟隐月狂摇头。
“跟那个一个道理。”
青隐甩了甩手。
接地气的例子最能让人迅速理解,钟隐月秒懂了。
他翻开了记载妖后的这本经书,一目十行地翻阅了番。
书中的记载也没有多少,无非便是说妖后是何时出现的,做了什么事,百年前的血战又是如何收场的。
上头记载,妖后鬼哭辛原本是一只狐妖。后来它为祸人间,因为实力高强,始终没有被诛灭,反而越战越勇,最后不知何时,竟然就成了妖后。
之所以名叫鬼哭辛,是在它还不是妖后时,有一名修者奉命前去诛灭她。
在进入被她屠戮的村庄时,修者听到村子里的死人堆中传出哀戚的哭声。那哭声伴着带血的风声传来,如同鬼哭一般令人胆寒。
修者顺着哭声走近,就见一白衣女子坐于尸骨之上,肩膀抽搐。
修者再走近一些,又见有水滴正滴滴落在她身下。
修者顿时心生怜悯,于是上前,拍了拍她。
那白衣女子回过头,便是一脸鲜血,正啃食着尸肉。那些滴滴落下的,竟是她的口水。
虽说不知为何会为她起了一个“辛”字,但那吓得胆破的修者,确然是将此事写就纸上,流传了下来。
关于妖后的记载不多,人人都只说她样貌绝美,且形容之词从无重复;记载之中,人人又说与其外貌不同,妖后为人偏执癫狂,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曾有数人亲眼看见,她和气地说着话,又将人的胳膊生拧了下来,让满地鲜血横流。
钟隐月想了想秘境里的惨状,觉得这记载的确很像那时的光景。
() 思及至此,钟隐月偏头问:“师姑,你可曾被妖后控制过?”
“何出此言?”
“我记得,师姑便曾是秘境之主,是师尊封印秘境时与师姑打了平手,师姑便自愿做了师尊的灵兽,离开了秘境。”钟隐月说,“那昨日,若是妖后控制了秘境之主……”
“那的确很有可能。”青隐说,“比起人来,我们这些灵物对妖后来说,应当是更好操纵。不过我与她同根而生,都是狐狸,她若要动我,我能立刻感知到。再说,我如今已经是登天的修为,她动不了我。”
也就是说,控制不了现在的青隐。
钟隐月又低头翻了翻手上的经书,心中的疑问仍然多之又多。他刚要开口询问,忽然,屋外传来一声:
“师尊——”
钟隐月不说话了。
他侧耳倾听起来,那人走进了宫里来,唤着:“师尊,你在吗——”
“师尊——”
不是沈怅雪。
钟隐月听出来了,这是白忍冬。
他一来,钟隐月立刻想起来了昨日的事,立即一个头两个大。
他还没想好怎么对付这厮呢。
钟隐月立即开始犹豫要不要先躲在这里暂时装死。
正权衡着,青隐忽然在一旁说:“这小子,昨天跟温寒他们议论过你那只兔子。”
“哎?”
钟隐月愣住。
“你昨天一下马车,不是马上就走了吗。”青隐说,“你一走,他就问那只兔子为什么要锁他的剑。可那兔子没干,问清了事情始末之后就说与他无关。”
“那兔子好像看见这姓白的就难受,说完就走了。他走了,这小子就拉着温寒那几个背后嘀咕。”
“他说,他被扔到乾曜门那路上时,听耿明机说过了。据他说,那姓耿的告诉他,根本没必要敬重这只兔子,他其实是这座山门里最该做杂役、最没天分,最废物的那一个。”
“邱戈又跟着说耿明机这是话里有话,这姓白的说自己想不通什么意思。”青隐说,“这些乾曜宫的,一个唱明面的一个唱暗面的,生怕他听不懂什么意思。”
“照我看,他是生怕你不知道,特地过来把耿明机的话传给你的吧?”
青隐侧眸瞥他。
钟隐月一时无言。
很巧,白忍冬又在外面拉长声音唤他:“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