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每一次被紧紧抱住时那样,暖洋洋的,眼泪想要流出来,有一种难以言喻
的快乐。
“好啊。”
她微笑着,把因为高昂的情绪、有些发烫的脸,贴进妓夫太郎的手心,和小梅的头挨在一起。
“谢花和小梅……为了我而死吧。”
“和我一起去地狱。”
…………
……
“为何不先尝试一根手指的程度?”
站在鬼窑边时,天元问道,“若是只有几根手指的强度,要打败宿傩并非不可能。”
“不是杀死全盛状态的宿傩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就像是承认自己输了一样。
“我是虚荣的人呢。”梦子轻轻点了点脸颊,若无其事地微笑着说:“如果真的做不到的话,我会好好抛弃不必要的自尊心,回溯以后好好反省,乖乖地一根一根手指毁掉的。”
虽然那样的手段听起来真的很下流……不到最后一步真是不想用啊。
站在她身旁的女性,对于这难以理解的“自尊心”保持了沉默。
直到干枯的尸骸融入墓土,把宿傩的手指和即身佛制作成人偶,天元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天元大人不阻止我吗?”梦子有些好奇,“您应该是更谨慎的人吧?”
“我并没有认为这么做是合理的。”
活了近千年的存在回应道。
“只是每一次你看似毫无根据的行动,总是能达到出人意料的结果。”
天元看着面前黑发的孩子。
回溯之人。
……每一次。
这个孩子的每一次回溯、每一次死亡,作为咒术界最特殊的存在,天元始终注视着梦子。
被鬼的始祖藏在无限城的人类,在数次回溯之后……变成了真正的始祖,终结了鬼的命运。
因果的改变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荒野的无女,继国家的双子,奈落的慕情……还有焚毁人见城的大火。
变成鬼的术师、变成鬼的巫女,人类和诅咒的界限在梦子的身上,似乎在逐渐模糊。
长发的女性抱着双臂,注视着梦子走向结界,平静道:“如果你或者宿傩失控了……我会采取行动。”
“具体是什么行动呢?”
黑发的少女一只手伸进结界里,回过头来,红梅色的眼睛里似乎总是含着那种厌腻而温情的笑意。
“都这种时候了……也告诉我你的秘密嘛。”
天元沉默了片刻,从虚空中拿出了一个奇异的方块。
“平安时代,源信和尚死后化作的咒物,可以封印任何东西……叫做狱门疆。”
梦子若无其事地伸手。
天元平静地把狱门疆放到她的手心,重新抱起双臂。
狱门疆。
外表看起来是一个规整的立方体,上面却有一些奇怪的纹路,像是许多闭着的眼睛。
“这个就是狱门疆吗?”
“不。只是狱门疆·里
。姑且可以当做后门。”天元解释到这里顿了顿,“……真正的狱门疆,应该在羂索的手里。”
……?
“……羂索手里?”
简直像是在说冷笑话一样。
但是天元显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是的。”
“羂索的其中一个目的,是让我的本体‘进化’。此前,一共被六眼粉碎了两次。”
她冷淡的神情没有变化。
“第二次的时候,无论是星浆体还是六眼,都在出生后一个月内就被他杀死了。但是,天元同化的那一天,六眼和星浆体还是出现了。*”
“从那个开始,他就改变了策略,动身寻找狱门疆来封印六眼……因为世界上拥有六眼的人不会同时出现2人。*”
呃、
这真的是恋爱游戏么?阴谋的气息是不是有点太浓烈了啊。
总觉得不管不顾地加入羂索那边的话,说不定什么都不用想,会玩得很开心……然后被不明不白地利用到死,连最后的滋味都被那个人榨干。
梦子感觉自己握着狱门疆的手也有点虚弱了。
“听起来处境好不妙啊……这次我该不会没能杀掉宿傩,就被‘哥哥’关起来吧?”
毕竟有狱门疆的人是羂索嘛。
说不定会被关在这个方块里面随身带走……啊。好像有点像平安时代在五条老师的箱子里的时候啊。
变成羂索的“箱女”。
他大概会觉得很有趣吧?
但是,天元的反应却有些微妙。
“不会。”
她看着梦子,似乎难得迟疑了一下,最终只是说道:“就算羂索打开了狱门疆,也什么都不会成功……因为这个咒物只能封印一个人在内部。”
“?”梦子:“……一个人?”
“就是你想的那样。”
天元看着梦子的眼睛,依然是那种迟缓而冷淡的感觉,却又好像多了点意有所指的味道。
“现在狱门疆里面,还封印着一个人。”
“哎?”
疑问的话语没来得及得到解答,终于完成的结界像水波一样弥漫开,黑色的帐笼罩了天空,将天元的脸和声音隔在了外侧。
结界内部只剩下刚刚停下火焰的鬼窑,以及火炉中散发着不祥的气息的、宿傩的人偶。
“梦子大人。”
小梅把一株草药捧到面前,白色的头发被好好扎起,面颊上慢慢浮现鬼的形态才会有的梅花花纹。
“嗯……谢谢你,小梅。”
梦子摸了摸她的头,握住了那株草药。
“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