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的时候,厘梨终于回来。
她抱着怀里的背包,冲回房,就连厘父喊她也顾不上。
厘梨打开房门,进去赶紧关好,锁上,“阿弃,我回来了。”
她献宝似的掏出背包里的一次性饭盒,“下午我的蛋糕没有做好,刚才我在宴会上装了两块蛋糕。”
打开饭盒,可能是因为磕碰的原因,饭盒里两块蛋糕的奶油已经糊满盒子,已经看不出蛋糕原本精致的样子。
厘梨很是不好意思,失落道:“我把蛋糕弄坏了。”
沈弃接过她手里的饭盒,青涩的眉目上带着几分难掩的惊喜,“我很喜欢,谢谢。”少年嘴角带着笑,比高挂的月亮还好看。
在他记忆中,这是第一次有人帮他庆祝生日。
两人坐一起,分食饭盒里糊成两团的蛋糕,厘梨的小脑袋和沈弃的头快要撞上了,“以后,我肯定做好吃的蛋糕给你尝尝。”
女孩的嘴角上不小心沾上了奶油,她眉心的小红痣鲜红生色,她更像是小寿星。
沈弃嘴里全是甜甜的蛋糕香味,漆黑的眼睛是从未有过的明亮。
像是打破了克制,渴望到了极致,他伸出手,指尖轻轻地,温柔地刮去小厘梨嘴边沾到的奶油。
……
沈弃的思绪回笼,目光直勾勾看着厘梨,“如果想要感谢我,你就亲手做一个蛋糕送我。”
厘梨有点惊讶,但诚实道:“我不会做蛋糕,我的厨艺不好,做出来的东西都不好吃。”
沈弃:“不好吃也没有关系。”
他只是,想要讨要多年前的,她不经意的一个承诺而已。
自己欠下的人情,厘梨只好答应,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既然对方不在意她做得难吃,她更加不需要在意。
经理带着服务员来上菜。
服务员穿着整齐的服饰,动作规整地把一道道菜摆放在桌子上,
香味肆意飘散。
“沈总,菜已经上齐了,有什么需要,请立刻找我。”经理的神色恭敬,态度恭谨。
这里开办了这么久,每次都是沈弃独自来用餐,这是经理第一次看见沈弃带了一个女孩来吃饭。
虽然两人的距离像朋友,但经理阅人无数,哪里会只单纯认为这仅仅是朋友,开玩笑,没看自己老板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女孩的身上吗,那目光就像是……
经理不敢多想,他识趣地没有打扰两人用餐,退了出去。
“尝尝,有没有你喜欢的菜。”沈弃看着厘梨,“这里的厨师是在江城请来的。”
折腾了这么久,厘梨确实是饿了,听到是江城来的厨师,她的兴致提了上来。
小时候暑假的时候,她便会去江城看外婆,在江城住上一段时间,厘家在江城也有些产业,到了她十六岁那年,厘家破产,她家搬去江城。
可以说,她更喜欢吃江城的菜。
沈弃拿起公筷,给她夹起鲜甜白嫩,用梨花炒的虾球,递到她手侧的小碗里,“如果不喜欢,我再让人重做。”
“谢谢。”厘梨没想到对方这么客气。
梨花是可以做菜的,但它有苦味,需要先用开水烫两遍,除去苦味。
入嘴的虾肉只剩下梨花的清香,和虾肉的鲜甜。
“很好吃。”厘梨笑着夸出口。
沈弃的眼睛打量着她的神色,确定她是真的喜欢,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再尝尝其他。”
期间,厘梨悄悄挪动了椅子,在沈弃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她的椅子往他身旁靠近一些。
听到了手机“叮!”一声,厘梨满眼笑意。
吃到了美食,还能一边吃,一边赚钱,这样的美事,让厘梨的心情很好。
“很喜欢这里的菜?”沈弃被她弯起的眉眼感染,难得他姿态随意地靠在椅背上,精致的五官少了几分凌厉,喝着清茶,灯光下,他像勾人的妖精。
不魅,不妖,却勾人。
他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厘梨的身影,“下次再带你来。”
厘梨赶紧摇摇头,“不用了,这里的菜很贵,我暂时消费不起。”
一次就够了,她不会贪心地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里是我开的。”沈弃直勾勾地看着她,“所以,你想吃多少,什么时候吃都可以。”
厘梨还是摇头,“就算是朋友的地方,也不能随意来。”
她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更何况,她和沈弃之间的关系,只能算是解除婚约的前未婚夫,前未婚妻。
“叮!”听着手机收到钱的声音,意识到她跟沈弃还有另外一层关系。
他是她的隐藏老板,现在她靠着他赚钱。
厘梨的话停顿,委婉道:“我怕打扰你。”
她变了,她变了,她心甘情愿为钱折服。
灯光下,她的眉目如画,脸侧的发丝有几根蹭在她的脸上,沈弃克制住想要摸一下她脸的冲动,“这是小事,谈不上是打扰。”
厘梨应下,安静地喝汤。
她发现了,就连汤里也添加了一点梨花熬煮,入嘴清甜又带着梨香,怪不得任琪琪对这里的饭菜念念不忘,味道确实很好。
厘梨喝完汤,转过头去看沈弃,正好,他夹了几朵梨花放进嘴里。
她只把梨花当做菜式的点缀,没想到沈弃会吃。
目光与他的对上,她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只感觉,他嘴里吃的不是梨花。
那浓黑的眸光像是要将她拆入腹,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