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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瑾看她这般模样,突地轻笑一声,却也不知是在笑谁。他抬眸看她,眼神森然:“茹娘,这是我最后一次这般唤你了。当年阿娘为了照料我,将府中事务交予你打理,治理森严的安国公府为何会有洛廷余孽接近阿瑜,难道你当真全然不知情吗?就算没有这份兄弟之情,便是纯粹的愧疚,为了给你赎罪,我也不会服用那枚药!”

李茹如遭雷击,全身力气被抽尽了一般委顿于地。

傅瑾道:“当时你怀着身孕,没人追究你,可我也不是傻子,万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他平静地说完这句话,自顾地推着轮椅离开,守在外面的傅瑜听见车轮辘辘的声响,打开了房门。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傅瑜的手已经被斐凝简单的抹了一层膏药,又用白布缠上,厚厚的一层裹着左手,凉意和痛意同时在左手上蔓延,让傅瑜颇感不适。

傅瑾见他怔怔模样,不禁笑出声来,他眉眼含着肆意的笑,苍白的唇张着,眼角余光见了傅瑜手上的伤,神情又沉下来:“刚才徒手掀火炉子,伤着了吧?这段时日,你可是要禁一段时日的弓马了。”

说罢,傅瑾又似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便是这般模样,好在也不耽搁了你出发去临州的事儿。”他想笑时便笑,随口调侃的模样,与往日里一般无二。傅瑜看着傅瑾,他仍旧是那般瘦削病弱的模样,傅瑜却觉得恍惚间有什么东西和以往不一样了。直至傅瑾被林拾推着轮椅走远,他十分自然的随手摘了走廊旁斜出来的一节藤蔓,惯常地缠在手上,傅瑜才恍然大悟。傅瑾这般模样,不像这八|九年来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倒更像极了傅瑜幼时记忆中洒脱肆意的少年将军模样。不知道他究竟放下了什么,心性竟有如此变化了。傅瑜回身走进屋内,斐凝早已在内了。李茹妆容尽散,双眼红红,委顿于地,一旁的火炉子被掀翻在地,炉灰撒了一地,她的衣裙上也沾染了一些,狼狈的很。见着傅瑜和斐凝二人,她也似没看见一般,自顾地起了身,神思不属地往外走,那模样活像个行尸走肉。

傅瑜叫住她:“大嫂,梁氏兄弟俩勾结藩国使臣,如今已经进了大理寺。你们究竟与谁接触过,又是如何接触的,种种事宜,还望你说请。”

李茹没有出声,她的声音低低从前头传来,却只道:“难为你还叫我一声大嫂。”却是头也未回地走了。

李茹这般万念俱灰的模样,傅瑜也不在意,哪怕是猜测到了李茹许是要回陇西李氏了,他也未曾有丝毫动摇。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前因才有后果,她既有如此境地,傅瑜也不会怜惜不忍,只是不忍看莺莺小小年纪就失了母亲在旁教导。

思及此,傅瑜不禁侧身看指挥着仆从收拾屋内残局的斐凝,见她一派从容气度,心下不禁感慨万千。

“阿凝,莺莺一向喜欢你……”傅瑜欲言又止。

斐凝道:“没有谁能替代母亲,再者莺莺虚年九岁了,她聪颖敏|感,这些事情不说她也会知道的。顺其自然便可。”

傅瑜只能叹气应了,想起方才傅瑾的话语,又不禁头疼地揉揉额头。

傅瑜睡的昏昏沉沉的,仿佛有无尽的水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