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非晏没有说话。
傅瑜继续说:“我们的事,本不必多说,可我仍要说,阿凝不管是对岳父大人,对我,还是对你,都曾说的明明白白,与你无意,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纠缠。”
“我傅家提亲的时候,岳父大人应了,阿凝也应了,可你堂堂宁国公世子亲自去提亲,岳父大人没应,阿凝也没应。”
“既然如此,虞郎君,你自幼聪颖,也该知道‘发乎情,止乎礼’的意思,这就不用我这没读过几本书的纨绔子弟来解释了吧?”隔着麻布袋,傅瑜摸索着,抬起了虞非晏的下巴。许是又扯到了脸上的伤口,虞非晏的身体微微僵硬,嘴中倒吸着凉气。
想来刚才元志他们下手,是丝毫也没有留情。照着脸打,即便傅瑜没有特意叮嘱,此时心下也觉畅快,决心晚上回去就给三个人涨月俸。
“你不懂。”虞非晏嗤笑出声,往日里让人觉得凌凌如玉的声音,此时在这寂静幽深的夜里显得有几分孤寂落寞,又似隐藏了万千思绪,温柔如许。
“我不懂?”傅瑜冷笑,席地而坐,“我若不懂,怎也会能与你感同身受。”
“可我即便再如何,也不会如你一般,事事挑衅于我,明里暗里表明自己的心意,你难道不知道,我若当真是个心胸狭隘的人,阿凝若不是阿凝,我该如何待她?”
虞非晏没有出声,傅瑜照着他的肚子来了一脚。他闷哼一声,突地哑声笑了,他笑得颇为肆意,尤为不同往日里的君子端方和恪礼守节。虞非晏的声音在小巷子里回响:“你不懂!”不同于方才的寂寥落寞和温柔,此时的这三个字,显得有几分愤懑,似乎满腔的怒意将要喷薄而出:“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你明明事事不如我,我是当朝探花,是世家表率,所有的长辈乃至陛下都觉得我胜你千百倍,可偏偏娶她的人不是我!”
“傅二!你到底哪里比我强?”虞非晏高喊,声嘶力竭。他在麻袋里喘着粗气,声音又低下去了。
从来冷静如他,竟也有这般疯魔的时候。
巷口的人听到里头的动静,脚步声传来,金圆悄声问:“郎君?”
“你们在外面守着,没事。”傅瑜说。其实他心下也是疑惑重重,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虞非晏面前说大话:“因为你不是我。你对阿凝如何,她看的一清二楚,我对她如何,她也看的一清二楚。”
傅瑜继续胡编乱造:“我若是你,万不会在她成亲后还做此番种种。”
“你处处想方设法的在宴会、街道乃至他人府上,甚至与我交好,只为见她一面。”这说的是虞非晏在元都公主和南阳长公主等人面前与傅瑜说话,提及斐凝。
“哪怕,见了面,你也要想方设法的与她单独说话。”这说的是南阳长公主府的踏雪寻梅时,他踏遍梅园,只为追寻傅瑜和斐凝的脚步,与斐凝单独见一次面。
“你千般蛊惑于她,竟想要我和阿凝和离。”傅瑜咬牙切齿道,气不过,又踢了一脚。
“你假借陶九娘和斐家嫂夫人的名誉,送东西给阿凝。”
傅瑜一字一句的将虞非晏的所作所为道出,他竟不知,自己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将这些本来扎在他心里头的刺一一说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他就认定,斐凝与他不会和离,更不会转嫁给虞非晏。傅瑜笑了,他笑得突然,却仍旧笑了:“虞郎君,待得我与阿凝的孩儿出世时,还望你能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