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一吹,有簌簌的雪从空中落下,干干净净的石板路上已是慢慢的积了一层雪籽,被打湿了,深夜路滑的很。冬夜寒风,方才心间的旖旎情思在寒风细雪中慢慢消融,满身滚烫的热意在风雪交加下渐渐染上一丝寒意。
酒醒了。
傅瑜走在前头,金圆和元志跟在他后头。金圆看他的模样,皱眉问:“郎君,下雪了,您下车怎的也不带件披风?”
“赶得太急,忘了。”傅瑜有些沙哑低沉的声音从前头传来,他又问:“他到哪儿了?”
金圆忙道:“前一个胡同口刚传来的消息,说是到九尺巷那边了,咱们的计成了,是一个人来的。”
傅瑜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来。他心下叹息,不曾想,原来自己也会成了这般一个擅用阴诡之计的小人,只不过,这人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他若再忍下去,只怕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因为心中装了事,所以傅瑜的步伐很快,他领着金圆和元志在小巷中穿梭,七拐八拐的,抄了近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九尺巷。不同于前边朱雀大道上此时的车水马龙,九尺巷静谧幽深,在雪夜中仿佛望不到尽头的长巷似择人而噬的巨兽,在夜间幽幽醒转。
未行的几步,就见一个眼熟的微胖人影在前头招手,雪越下越大,那人披了一身深色的毛斗篷,滚边的狐狸毛上沾了些雪籽,微微消融。傅瑜快步赶过去,就见了两个府丁脚旁趴着的一个人型大袋子,麻做的布袋,摸起来粗糙的很,未扎的一头,隐隐露出一块月白色的袍角,在昏暗的月光下隐隐闪着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
王犬韬没有出声,傅瑜也没有出声,几人只做了几个手势,随后看躺在地上的人影。一个家丁张口,将拳头往嘴里放,傅瑜便知这是塞住了嘴的意思,当下也不再说什么,只摆了摆手,微蹲,在估摸着是虞非晏头部的地方,微俯了身。
一种做坏事的刺激感让傅瑜的肾上腺激素暴增,他的心扑通的跳的很快,眸光微闪。
说不清的情绪在心间萦绕。
虞非晏毕竟是书中的男主角,自是不同凡响。傅瑜自认普通人一个,便是家大业大,幼时也曾与这人齐名,可多年来的纨绔行径和原书剧情的走向,都让傅瑜在面对虞非晏的时候,心里头或多或少都有一点敬畏感、自卑感,所以他知晓了剧情后,采取的也是能交好就交好,能躲避就躲避的法子。甚至在虞非晏没有放弃斐凝的情况下,还能放下心中的结缔,愿意化干戈为玉帛,凑合着原书的男女主虞非晏和卢庭萱两个人,可千不该万不该,虞非晏竟是痴迷自此,也是无耻自此。
心里头念着白月光斐凝,手边放不下美人朱砂。何况这美人朱砂是倒追的他,他心中对白月光一般的斐凝更是放不下手,屡次三番试探着傅瑜的底线。
谁的性子也不是水,傅瑜自幼也是金尊玉贵的长大,更不是泥做的性子。
虞非晏这行为,放在他人眼里,许是深情不悔,痴迷至此。平时无事,自是个端方君子,可见了她,竟是自幼所学的礼义廉耻也全抛在脑后,只心眼里都在看着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许是都叫嚣着,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去关注她,去想她所想,感她所感,喜她所喜,悲她所悲,甚至还会想,她的身边人将待她如何,她的身体不好受了风寒该如何,她爱吃什么糕点,爱看什么书,爱做什么打扮……
可,佳人已为他人妇,傅瑜如今就是这佳人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