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澄酒量好,人缘好,通常是开头掌控全场、结束后乐呵着送大家上车回家的那位。唐思安对此太过了解,知晓这种情况下的肢体接触不是出于情爱目的,但他就是龌龊地想借着这点儿醉意光明正大地将萧澄的动作幻想成搂抱,让他们拥有些许合理亲密。
无奈现实世界同样存在童话里的钟表,每次一天明,他的美好幻想便和灰姑娘那些华丽的服饰马车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心虚空。
唐思安明白萧澄此刻的用意,但他比谁都懂那种感觉有多痛苦:“你是不是觉得送我回家,路上聊点儿别的,明天早上起来什么事儿都可以当没发生过,你我还能跟以前一样。”
“可以,”萧澄声音放低了些,大有希望商量的意思,“咱们就让事情顺其自然往下走,别急着说不当朋友就不当。难不成你真想着跟我做回陌生人,以后连个消息都没有?何必太极端。”
萧澄的观点看似理性,在唐思安看来却可笑至极。
“你喜欢我吗?”唐思安问。
不等萧澄回答,唐思安往前走了一步,又问:“你爱我吗?我是说,你理解的男欢女爱的那种爱。”
萧澄的嘴唇动了动,没能回答出来。
一切尽在唐思安的预料之中。
即便如此,唐思安仍感觉到心头酸涨得厉害,一呼一吸都抽着痛意,“所以,回不去。当我告诉你‘我喜欢你’的那一秒开始,你跟我的关系就不及陌生人了。
“你不知道我对你那些想法的时候,我尚且能骗骗自己咱们是朋友,接受你给我的照顾,把你对待我的特殊想像成暧昧。可是你知道了,我也知道你的答案,你怎么能让我再装成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跟你继续当朋友啊……”
萧澄听得出,唐思安是认真的,且他的决定或许从一年半以前就经过深思熟虑,并非随意说出口。
第一次,萧澄对唐思安生出一种无措感,连带着这样的唐思安他都有了从未真正了解透彻的陌生,以至于找不到有效的招架之力。
他本能地想拉住唐思安,不让他走,结果手刚一碰到唐思安的胳臂,就被对方快速避开。
“算我求你——”唐思安几乎是哽咽着拒绝,“别碰我,别关心我,别对我好,别再不经意给我任何继续喜欢你的希望了。”
眼瞧着唐思安痛苦,萧澄并没有舒服到哪去,他着实不愿这么多年的情谊就此罢休,更无法理解两个人怎么忽然走到了这种地步。
一滴酒未沾的他头脑该比唐思安清醒,事实上,他的思绪却乱得比什么时候都理不清。他甚至怀疑起唐思安点那杯可乐是否正是这种用意。
“没有别的办法?”萧澄说。
这样的问题于萧澄而言与示弱无异。
唐思安脚步不稳,身子稍微晃了一晃。他赶忙站定,不想让萧澄看出更多。尽管脆弱总能叫人心生怜爱,但是再多来自萧澄的怜爱都不是爱,正如再多错轨的暧昧也发展不到恋人关系,只会令他更加求不得,难甘心。
“我试过,没有了。”唐思安回答说,“我喜欢你,我爱你,很爱你。但是萧澄,别那么自私,我也想好好活下去。”
第18章
唐思安一个人回了家。
高浓度的鸡尾酒让唐思安被醉与没醉两种状态不断推搡,到家后他吐了几次,最后头痛欲裂地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一夜对他来说绝不好受,好在身体与精神都受着无尽痛楚,难受得他没空多想萧澄。告白虽然狼狈,但从此也都不必再承受秘密暴露的担忧。
唐思安自嘲,这么看,也不是没有好处嘛。
彻底昏睡过去前,唐思安惦着工作不好随意请假,硬是用最后的精力拿出手机,定了俩比平常早一个半小时的闹钟。
结果没多久闹钟就响了,他强撑着起来洗澡和收拾房间,简单吃过早餐,居然比预计出门上班的时间还富裕了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