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忘了密码或者怎么着的就随时发个消息给我。”
由此,唐思安知道了,学弟的盗号操作应该只是能拿到账号使用,无法破解密码保护问题及答案。
唐思安谢绝了他:“不用了,你忙你的就好,密保答案我应该能想出来,到时候我自己改。不是你的问题,这事儿说到底还得谢谢你。”
唐思安没有追究的意思。他们简单客套了几句改天一起吃饭的话,而后没有久留。
袁间憋了半天,和唐思安走出宿舍楼的时候,他想说唐思安心怎么那么大,明知道是被认识的人盗了号还一点儿都不当回事儿。只是话还未说出口,他注意到唐思安神情发木,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
这个感觉,说是唐思安全然不在意可以,若说是他太过在意,在意到过度压抑情绪也不是不行。
袁间问:“什么情况啊,你知道号是谁让盗的,是吗?”
唐思安点头,顿了顿,又摇了摇头,说:“不管怎么说,今天最得谢谢你,没你帮我找人,我没法儿这么快把号找回来。”
袁间不爱听这话,“又来了,都说了咱俩甭计较这些。”
唐思安扬了下嘴角,似是想对他的话表达肯定,但没撑多久,笑容很快落下了。“我还有事情,不搭你车走了。”
袁间问:“你不会是要去找那人吧?是的话我跟你去!有事儿的话多一个人还多一份力。”
唐思安不置可否,他停下脚步,问:“袁间,咱们俩是朋友吧。”
袁间被他的问题弄得摸不清头脑,“废话,必须的,咱们不是朋友什么是。”
唐思安轻笑了一声,“是啊,朋友该是你跟我这样的才对。”他的声音不大,说不好是在对袁间感慨,还是想清楚了什么,在对自己下结论。
他说:“你不是还要回去接Rita吗,她等会儿该下课了,你快去吧,不用管我了。”
“你真没问题?”
“嗯。”
唐思安不是个会胡行乱闹的人,得了他的承诺,袁间一个人先走了。
袁间走后,唐思安再没了笑脸。他的包里还放着下午萧澄送给他的贺卡,只有几克的纸片掺着残酷的现实和挚友名义,此刻背在他身上似有千斤重。
萧澄,萧澄……
萧澄一开始就知道他那通电话的目的,知道他不喜欢麻烦人的习惯,肯定要自己想办法找回账号,知道他换过手机号,真想换密码大概率得为了证书编号找他……
一环接着一环,实则萧澄无需多做什么,他只要请人盗个号,然后等着,剩下的步骤唐思安都会自行完成。
萧澄发现他的秘密了吗?唐思安想,该是不知道。一如曾经对付讨厌的体育委员,只要两通电话,有的是人顺着萧澄的话去惩罚他不喜欢的家伙。
萧澄肯定也是想惩罚悄然消失的他。
唐思安不好说难过是从身体的哪个部位冒出来的,他悲哀地发现自己从手指到脖子都在发麻,胸腔像是被强行灌满消极气体,它们不断地往上方冲啊,涌啊,撞得他的身体比想法更快一步有了反应。
他紧咬牙关,不敢大口呼吸,总觉得稍稍张开嘴巴,自己就会泄了力,被那张写有“best friend”的贺卡毫不犹豫地压倒下。
这种类似被背叛的感觉随着他们重逢后的每一次对话重复,叠加,愈演愈烈,迫使唐思安没发出什么声音就先生生砸下了几大颗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