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余翻了个身,向屠渊伸出手臂,是要抱的意思。屠渊对他百依百顺,两个人身体相贴,沧余的呼吸扑打在屠渊侧颈,急促灼热。
他们这段时间经常做\\爱,沧余喜欢做\\爱,并不是所有生物都像人类一样习惯压制欲\望。发\\情的季节嘛,交\\配让他快乐。
那只小鱼石雕被屠渊溅到了,屠渊为沧余擦干净。沧余仰起脸,甜腻地露出笑。
小鱼还在微醺的状态。
晚餐时候两个人都喝了点酒,沧余毫无进步,尝了几口就眼神迷离。其实他一直很小心,因为上次在别墅的教训太惨痛,但今晚不一样。
“明天,”沧余慢声说, “就到白雾啦。”
窗帘没有关严,月光像是被剪碎的白绸,抛散一床。沧余的长发浓密微潮,与月色相得益彰。一双蔚蓝的眼瞳因由醉酒而尤显迷离,里面摇曳着憧憧光影,回绕着潺潺水流。在一切的明暗纷乱里,是俯首贴近的屠渊。
“不要提醒我,”屠渊温柔地说, “我们还有一整晚。”
“我们可以再来一次……或者很多次。”沧余闭上眼,像是通知屠渊也像是告诫自己,他说: “我要回家了。”
他喝了酒又做\了\爱,此时面颊滚烫,全身上下的白皙肌肤都泛着艳丽的粉红。他仿佛迷途在凡尘中的天使,或者一帧空前绝后的美丽影像。
屠渊沉默地吻他。
沧余被吻得很舒服,神差鬼使地说: “如果……”
屠渊等着他说完。
“……如果,”沧余微微蹙起眉,说, “你当上人类的元首,记得别再招惹大海了。大海无力承载的不是污染,而是人类本身。人类太贪婪,也太强大了,强大到只有白雾才能暂时止住人类伸向大海的手。”
“白雾是这颗星球对人类的审判。”
沧余稍微撑起身,半梦半醒地注视着屠渊。
“屠渊,”他轻轻地说, “抱歉。”
“你永远不用感到抱歉。”屠渊在沧余指尖落下一吻,说, “哪怕有一天你用匕首刺穿我的心脏,也无需对我说抱歉。”
他握着沧余的手,指引沧余将掌心覆上他的心口。他心跳的力度,肌肤的温度,沧余都感受到了。
这最脆弱也最强大的地方,就这样被屠渊毫不保留地送给沧余。
他们在月光里亲吻,直到怀里的人丧失了力气,屠渊才离开沧余的双唇。他扶着沧余的后脑勺,将沧余的脸轻轻按埋在自己的颈窝。
很久过去,沧余伸出手,牢牢地箍住了屠渊的腰。
屠渊在被抱住的那一刻猛烈吐息,他阖上眼眸,一边呢喃着“小鱼”两个字,一边连绵地吻在沧余的额头。
还是舍不得。
怎么能舍得。
“我该怎么做……”最后一吻落在沧余的耳尖,屠渊哀恳地低声说, “才能让你不再痛苦……才能让你抛弃过去……怎么做……才能让你完全地属于我……”
沧余缓缓地松开了手臂。
“小鱼,你教教我。”屠渊用力住他的后心,颤声说, “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屠渊,你……”沧余沉默许久,才小声问: “你哭了吗?”
屠渊没有回答。
沧余蹙起眉,费力地脱离出屠渊的怀抱,仰脸注视着那双泛出血色的眼睛,那里的情绪如深海漆邃,将沧余牢牢困住。屠渊总是这样,试图把他一切有关离开的想法抹煞干净。
沧余对此感到气馁,又觉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