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玫瑰布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地板、桌面、床头、窗前,就连吊灯上也攀附许多。带刺的梗和尖形的叶恰到好处,娇小明亮的猫爪草点缀其中。某个瞬间,在烛光里,它们似乎流动起来,另成一个梦境。
这里变成了星空,也变成了大海。
“我忙于为你准备礼物,却忽略了你在伤害自己……”屠渊单膝跪在沧余面前,虔诚地说,“对不起,小鱼。”
沧余不回答他,想要后退,却被屠渊握住了脚踝,带着放到自己膝头。沧余挣了一下,不舒服地蹭掉了睡袍。
他的身体上疤痕遍布,向屠渊展示出他被电击、被割裂、被击打、被捅刺的过去。但他的肌肤质感和完美比例让那些伤瑕不掩瑜,他依然如同精雕细琢的象牙雕塑一般美好。
他用脚尖踩着屠渊,这姿势非常神奇。
“小鱼……”屠渊调整呼吸,不得不起身,让那可爱如花朵的粉团离开自己的视线。屠渊在沧余身侧撑手,轻轻地问:“你喜欢吗?”
沧余似乎没有明白,问:“喜欢什么?”
“蓝色玫瑰,和大海颜色相同的花。”屠渊将床头的玫瑰拿给沧余,“猫爪草是太阳,蓝玫瑰是大海。”
他不顾尖刺,折断花梗,将玫瑰花放到沧余耳上。
像是给小鱼在鬓边佩戴上一小团海水。
屠渊说:“我把太阳和大海,都送给你。”
“小鱼,不要再伤害自己。”
他离得这样近,悲恳低语,眼眶血色浓重,眸子熠金,像是从那深渊里迸发出的光芒,秾艳的美感喷薄而出。沧余望着这双眼,犹如身坠一场日出。他们的每一次目光交汇,都是星体的碰撞,屠渊的每一次靠近,沧余都像是站在海风的最中心。
全身都被浸透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沧余想要点头。
他还想要亲吻屠渊。
但他脑中尚存理智,胸口的伤也还在发疼。被屠渊蛊惑到了这件事让他感到羞愤,所以越是想要沉沦,他就越是表现得冷情。
“没有用,”他伸手推屠渊,“你的猫爪草和蓝玫瑰,都留不住我。”
“那,”屠渊不退反进,问,“小鱼要怎样才能开心起来?”
沧余用蔚蓝的眼看了屠渊很久。
沧余说:“回家。”
这一刻他的眼里漫起蒙蒙大雾,往昔的清澈之感消弭殆尽。泪意积少成多,沧余猛地仰起头,用手挡住了眼睛。
“我会做到。”屠渊用鼻尖轻触在沧余暴露出的脖颈,说,“othalion……”
他将人鱼的语言念得标准而性感,沧余还挡着眼,迷惘地说:“你……”
“曾经有一条小鱼,和我说过同样的话,回家是他最深的愿望。那时候我很笨,学不会那古老优美的发音,但他没有嫌弃我,反复地、耐心地教我。”屠渊托住沧余,“我们曾经被无情地隔开,他就带着我,在玻璃上一遍又一遍地书写。”
沧余嗯了一声。
屠渊继续说:“可是后来,我把他弄丢了。”
沧余再次嗯了一声,把手从眼前拿了下来。他的眼睑依然很红,但眼睛里的泪光已经不见了。他恢复了一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