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停了。
草地吸饱了水,在灯和月之下散开浓厚的香味和光泽。队长没了撑伞的理由,只能退后两步,带着人跟在身后。
沧余从屠渊肩上探出脑袋,往后瞧了瞧。
“为什么他们都拿那种眼神看着你和我?”沧余问。
“因为,”屠渊说,“他们都以为咱们做过了。”
沧余问:“那有什么关系?”
屠渊说:“在他们看来,我把你弄得走不动路。”
沧余亮出尖牙,一口咬住屠渊肩膀。
隔着衣服,又或者沧余并没有真的用力,总之疼痛细微。屠渊笑了,说:“这样只会让他们误会更深。”
“放下我,”沧余说,“我自己走!”
但是车已经到了,司机迅速打开车门,屠渊将沧余送进后座。
“回家了。”屠渊坐进车里,说:“我带刺的蓝色小玫瑰。”
司机按出挡板。
“我才不是你的花……”沧余说,“我根本就不是花!”
“好的,”屠渊重新来,“你是自由的小鱼,不倒的树木,闪耀的星辰。你远比花坚韧、美丽、充满野性。”
并不精于言辞的沧余暂落下风。
但是接下来的一整路,沧余一个字都没有和屠渊说。
第18章
蓝血
怪石盘踞的小山上没有一棵树,海风拂击,敲响红色的墙壁。多么古怪的风景,这一整座别墅都是红色的。
而更加令人惊栗的是,这房子内部的四壁和家具,也统统都是红色的。香薰味道也过于浓郁了。这地方孤独地伫立着,仿佛晚空下的一滴血泪,一簇燃烧过头的火焰。
蓝允涟安静地穿过昏暗的客厅,向楼梯走去。
“你回来了,”细软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我的女儿。”
阿角从壁炉边宽大的扶手椅中探出身,离开相熟的阴翳,将削瘦毫无血色的侧脸暴露在暖光下。他注视着蓝允涟,眼眸无波无澜。
蓝允涟颔首,说:“父亲,晚上好。”
“你……”阿角缓慢地翕动嘴唇,看不出来是因为无力还是不想说话。他最终说:“好久不见了。”
“抱歉,父亲,”蓝允涟说,“最近一段时间很忙。”
阿角沉默片刻,说:“你母亲在楼上。”
蓝允涟点头,说:“请允许我先去和母亲道别。”
阿角问:“道别?”
“是的。”蓝允涟轻声回答,“裂缝计划将在三天后正式开始,我会乘坐光轨,前往大崩海角。”
她在楼梯上回首,但阿角已经坐回了椅子里。蓝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