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冰蓝色的幻觉,我有点恍惚。
“哒——”柔和的光晕照亮了不大的客厅——弗拉基米尔打开了沙发旁的落地台灯。
他的眼睛延续了电影中的梦幻,我似乎陷入一种奇妙的拉锯战中,我想到了新闻中被反复提及的名字,议论声仿佛永远不会停息,人群复杂的感情与正在飞速膨胀扩张的压力,让人不安的注视······
我感受着逐渐扩散的恐慌,如同套在脖子上缓慢拉紧的绳索,使我不能动弹···老实说,我还没有那么多勇气。
“真正的自由并非是肉体上,而是思想,是灵魂,是即使被现实束缚,他仍然知道他是自由的,那取决他的心,他的意志。”弗拉基米尔轻轻地说,他的瞳孔在暖光中紧缩,蓝色融化了凌冽的冰,纯净透亮。
我的指尖不自觉地用力,蹭上了红色的颜料,我看着完成大半的画作,呼吸变得沉重。
“弗拉基米尔,你想过以后吗?我们的未来···”我低着头,重新换了一根油画棒,捏在手里,迟迟画不下去。
温热缠绕上手腕,是弗拉基米尔的手,他拉起我的手,取出我手心里的油画棒:“很多次。”他语气淡淡的,慢条斯理地一点点用手帕擦掉红色颜料。
“明天,一年后,五年后,十年后······”他说道,“我想了很久,重复的推翻,因为你总是很难预料,仅仅想象你的成长、改变都很困难。”
弗拉基米尔揉按着我的指腹,他平静地面容下,仿佛隔着绵亘无边的时光遥遥地看过来,低温沸腾的炽热维持着平和的假象,我的手指被他托住,他的微笑干净纯良。
“弗洛夏。你是我不可预知的未来。”他说。
我愣了愣,收回的手指握成拳,压在胸口,我的声音被庞大纷乱的情感挤压,几乎支离破碎。
“如果我不是弗洛夏呢?”
如同石子砸入水面,沉闷的撞击声,我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出来。电影的片尾字幕是无声的,淅淅沥沥的雨水也静音了一般,我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弗拉基米尔疑惑地观察我,他审视的眼神有一瞬间的严肃:“怎么说?”
我或许不该说,可这个秘密是格格不入的异物,四处躲藏。
“如果我不是弗洛夏,我是另一个灵魂,可能来自于另一个时空,像是《附身》中维尔萨特的妹妹被幽灵占据了身体···不是恶灵,她的到来只是一个阴差阳错的意外。”
画册的边角硌得手疼,我感觉声带在颤抖,揭开真相如同剥掉遮挡,我似乎被埋在一个冬季的雪堆下面,即使厚厚的毯子也无法带来一丝热量。
“所以呢?”一瞬间的错愕后,弗拉基米尔平静地反问。
我提高了声音:“你···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弗拉基米尔“嗯”了声,他似乎失去了兴趣,“我明白,但那又怎样?”
看我一副受到了冲击,不可置信的表情,弗拉基米尔深邃的眼珠是沉静的海底,他在狂热与克制间糅杂割裂,说不清是淡然还是迷乱,他不以为意地说:“不论你是谁,弗洛夏还是什么未知生命体,你就只是你,现在这一秒的你才是最重要的,对我来说是这样,对你自己也一样。”
他凑近了,手指轻点在我额头:“我只要你,其他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