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我瘪着嘴不满地抱怨,“说不定超级好吃,是你从来没有吃到的美味。”
“对了,我有在努力的练琴,每天都去,我感觉手指头都快肿起来了,可伊利亚却说,那是睡太多导致的水肿,很过分对吧,噢噢,你还不知道伊利亚吧,就是那个有名的小提琴演奏家,他是舒宾太太的孙子,虽然嘴上凶凶的,但是是个心肠很软的好孩子,就算我弹得很糟糕,他都没有让我放弃,虽然也直说我没有天赋······”我絮絮叨叨地,想到哪就说到哪。
弗拉基米尔似乎很认真在听,他时不时的附和着。
我躲在用手臂隔绝出的小世界,阻挡了喧闹与嘈杂,安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也许弗拉基米尔能听到圣尼亚学院的雨水,也许不能,因为我的脸颊堵住了声筒,大概是我未曾平复的心跳。
“···昨天刚去过卡斯希曼医生的诊所,带回了很多颜色的药丸,诊所里多了许多不认识的医生,他们有的甚至不说俄语····”
“很苦吗?”
“啊···你是说新药吗?还好···不算很苦。”
“那你可以多吃一颗糖,但吃完要记得刷牙。”弗拉基米尔严肃地叮嘱。
“当然,我会的。”我心虚地说,事实上托阿纳斯塔西娅买来的一桶新口味糖果已经快要吃完了,我很享受每时每刻嘴巴里都是甜滋滋的味道。
如果弗拉基米尔要是知道,估计不由分说拽我去牙科诊所,我吃吃地笑了,在弗拉基米尔“我就知道”的冷哼中,我揉了揉烫呼呼的耳廓。
空旷的风吹起积水的水洼,泛起微微的涟漪,我侧头看向起雾的窗户,心神摇曳在窗户内蒸腾的的雾气里,水流过蜿蜒的痕迹,低垂下眼睛,我看见混含在透明水滴里无边无际的绿意。
笑容没完全收敛,一股巨大的失落击中了我。
“···弗拉基米尔。”透过滞涩的声音,我微弱地叫他的名字。
“怎么?”
紧绷着一口气,我的呼吸沉重而缓慢:“你什么时候回来?”
思念从心底飘出来,带着羞于诉说的心意,弗拉基米尔随即陷入寂静,除了滋滋啦啦的细小的电流声,全然无声的寂静。
然后,打破了凝固的静止,是弗拉基米尔乱了节奏的呼吸,他的气息重重地划过听筒,沙沙的,蹭过耳膜般的微妙触觉。
“明天。”他沉闷的语气下隐藏着鼓动蓬勃的情感,“明天,我会去找你。”
——通话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