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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点什么吧,对,大脑供血不足导致低血糖,胡思乱想说不定也是饥饿的附带影响,我匆忙准备早饭,我将牛奶倒进小煮锅,再从冰箱冷冻室翻出舒宾太太亲自烘焙的布列塔尼酥饼,我分出一半送入烤箱,剩下的一半当做明天的早餐。

做完一切,我无法再让自己变得更忙碌,回忆继续纠缠,我不由得再次记起——黑暗中的唯一一抹光束从教堂穹顶落下,将置于圣像下的我们笼罩,它们在肃然的静默中见证一切。

“我喜欢你。”弗拉基米尔说。

我的心沸腾了,咕嘟咕嘟地冒泡,同时,牛奶也煮沸了一下子溢出来。

纸巾,好烫,我手忙脚乱地翻找抹布,应该先关火,我的脑子完全不够用,等到处理好一片狼藉,我握紧了木勺,开始画着圈搅拌。

万一是我听错了,我有点怀疑自己的听力,他说的是喜欢吧,牛奶冒出一层奶泡,然后很快消失在细腻的纹理中,接着关火,我慢吞吞地倒进杯子里,木然地加一勺糖。

是喜欢,他明明这样说,可喜欢就是告白吗?我立马呆滞住,开始思考这个难度不低的问题-——我喜欢安德廖沙,索菲亚,安德烈老管家,这些同样是喜欢,或许这是弗拉基米尔表达友好的方式,毕竟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一场?

不对不对,他好像不是这个意思,我缓缓加入一勺糖,难道是告白?和电影里那样,男孩对女孩表明心意的喜欢?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再加了一勺糖。

烤箱发出提示音,我急急忙忙戴好隔热手套取出烤好的布列塔尼酥饼,我坐上餐台前的高脚椅,顺手取过糖罐给牛奶放入一勺糖。

是的,我可以得出结论,“弗拉基米尔向我告白了,他说喜欢我。”这个事实,我后知后觉地想,插起热腾腾的酥饼咬一口,口感恰到好处的湿润,朗姆酒的香味在黄油与鸡蛋浓重的奶味后慢慢扩散开来,酥酥脆脆的外壳,我“咔呲咔呲”地咀嚼,两眼无神,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弗拉基米尔烧昏了头,所以说胡话了。

自我验证压根得不出正确答案,我咽下最后一口馅饼,烦躁地举起变凉的牛奶一饮而尽。

“怎么这么甜?”我脸色铁青,马上奔向水池边漱口,我苦哈哈地咧着嘴,这种甜度,弗拉基米尔尝到后说不定一气之下会提高明年全国的糖税,我能想到他皱着眉,难以忍受的厌恶模样。

怎么又······

干脆把脸泡在流动的冰水里,我的头都要被冻僵了,可是弗拉基米尔如同附骨之疽摆脱不了。

我试图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于是跑上楼换一身轻便的衣服,提起装着乐谱的帆布袋准备去舒宾太太家练琴。

今天是周日,舒宾太太正好在家,出门前我看到墙角处的木桌歪斜,电话头朝下翻倒在地毯上,线被掉落时的冲击力扯断了,垂落边缘。

也许是我太过疲倦,从地上爬起来时笨手笨脚地撞翻了木桌,因为我的记忆模糊不清,我急着出门,决定等回家再收拾。

推开门,混合冰凉空气的雨水铺天盖地,沉重的灰色绵延远方天际,我蹬着雨靴,踩过柔软的泥土,一夜的雨形成大大小小的水洼,即使撑伞,雨水还是打湿了头发,我觉得脸颊吹裹了一层霜雪,手指也被水汽浸润,寒冷能渗进去。

我绕过泥泞地草丛,看见前院的空地上停着一辆改装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