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西娅,尽管她的筹码一文不值,我也厌倦了这出爱情惨剧。
阿纳斯塔西娅僵住了,随后是难以抑制的狂喜,她的脸上全是快乐,嘴角眉尾挂着数不清的快乐,狂热的喜悦让她的声音都在颤抖:“谢谢您,殿下,佛奥洛夫家族为您献上忠诚。”
怀抱着从天而降的馈赠,阿纳斯塔西娅离去的脚步都显得轻快,我安静地目送她的背影,发出一声叹息。
让阿纳斯心愿达成并非是大发善心,巴甫契特又不是随便帮人实现愿望的小精灵,或许是同情,弗洛夏的善良让我体会到了怜悯的滋味。
而阿纳斯塔西娅注定追寻她无法得到的东西,她看不清自己的无能为力,爱情玩弄她的理智,她就像一个迎接悲剧的命定之人,人生很难再有新的一页。
思绪在我头脑里流过,或快或慢地,我旁观而无所作为,我不会使任何东西留下。失去了弗洛夏,痛苦极为缓慢地成为常态,由于缺少借以依附的载体,一切始终是模模糊糊的,它们变为一些含混的单调的形体,互相贪婪地吞噬着,很快我就把它们忘了。
我踏出房间,这里有太多弗洛夏的影子,也许我该离开这里。
事实上,每一天都是如此,我不受控制地幽魂般进入这里,然后大量时光被消磨,我的骨头在被啃噬,这让我无力。
我如同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行尸走肉,只有还留存着弗洛夏痕迹的地方才能给我一点力量,我不必承受心脏随时爆裂的忧虑。
可我不能沉溺于此,骨头好像在隐隐作痛,我眯起眼睛,似乎还能响起弗洛夏举着蜂蜜酒停不下来的笑声。阳光突破阴翳,雨水的湿气大量蒸发,视线的缝隙里,我看到植物种子的飞絮迎着风漂浮,柔软的,满是生气的,像是不断模糊远去的弗洛夏。
斯达特舍从外面走进来,他身上有纯净的阳光的热量,“殿下,如您所料,近期所有针对伊芙洛西尼亚小姐的袭击都来自那位。”
我睁开双眼,愤怒重新点燃了我的生命,我不再犹豫,果断地冲入幽深的走廊,列昂尼德跟在后面。“情报部门查到攻击出自马弗里斯能源公司,我曾拒绝他们的破产申请并将其中几个人丢进监狱,他们遗忘了社会原有的规则,试图利用不正当手段抢占马尔金家族的资源,这是对秩序的蔑视。我只是教会他们如何睁大双眼,看清这个画满了清晰警告线的世界。”
列昂尼德不敢置信于那一位的举动,但同时他很快对马弗里斯深恶痛绝,他狠厉地建议,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鬣狗,随时准备冲上去咬下敌人血淋淋的肉。“他们越界了,应该受到惩罚。”
马弗里斯能源公司里其他几个人被安排进马尔金家族,所以之前的调查报告中会留下马尔金的线索。
懦弱的废物,不过是卑鄙的弱者,他们聚集起来也只是弱者们,竟然进行如此低劣的行动,他们不敢直面巴甫契特,选择对一个脆弱的女孩子动手泄愤。
弗洛夏在他们看来是完美的目的,既成功报复马尔金家族,又让巴甫契特蒙羞,但刺杀行动需要大量流动资金,他们单凭自己的力量根本做不到。
能乐于赞助这群疯子,也会使一向卓越的情报部门有所顾忌的人,只有他——我的双生子兄弟赫珀·尼古拉耶维奇·罗曼诺夫。
“我的弟弟,大概是感到寂寞了,先不需要理会他,找个机会把马弗里斯那群人引出来。”列昂尼德紧紧跟在我身后,斯达特舍落后他一步,关于基里尔,他只是一个肆意妄为的破坏者,我首先要解决掉这群躲在暗处窥伺着弗洛夏一举一动的败类。
“是,我明白了。”列昂尼德停下脚步,他隐没在石壁的阴影里,昏暗的灯光中很快看不到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