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奔跑中随风飘荡,我的双腿暴露在空气里,寒冷从脚底传上来。
我的声音到底没有被弗拉基米尔无视,他的速度慢下来,我喘得上下不接下气,一场空腹带伤的冲刺跑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弗拉基米尔的背影颀长挺拔,他的肩膀上下起伏,平复有些急促的喘气。他总是居高临下,不紧不慢地,有什么急事能劳驾他?我在想,就算巴甫契特被恐kong怖bu分子炸了,他也能慢条斯理享用下午茶,等待仆从们将废墟清理出一条干净的一粒灰尘都没有的路。
“你在干什么?”手腕酸疼,估计又多了一处淤青,我见他根本不想搭理我的样子,于是更加剧烈地挣扎。
谁知道弗拉基米尔忽然停下来,没有一点预兆我直接撞上去,我的鼻尖磕在不知道他哪根骨头上,鼻头一酸,眼泪顿时充满了眼眶。
“你在干什么!”同样的语言,完全不同的含义,弗拉基米尔用一种兴师问罪的语气,他好像压制着怒火,下一秒就会扑上来一口咬死我。
我一手捂住鼻子,他转身低头看我,被神祇亲吻过的容颜显出了不自然的病态的白,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红晕。
“你有受虐倾向吗?弗洛夏,这个我倒是很好满足你。”
听到这种熟悉的嘲讽,我很不服气,你知道什么呀,坏心眼的家伙,我不管不顾地用就算折断手腕的力气挣扎。
弗拉基米尔顺势放开我的手腕,没等我收回去,他再次拉住了我的小臂。
“那我还能怎么办,我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是错,太难了,这些东西太难了······”我委屈地嘟嘟囔囔,不敢太大声,搞不好弗拉基米尔以为我在对他发脾气。
他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隔岸观火,对我恨铁不成钢的人而已,我抽抽鼻子,感觉冰凉的液体从鼻腔深处涌出来。
湿湿滑滑的溪流蔓延过嘴唇,从下巴跳跃而下,落在明亮的可以照镜子的大理石地砖。
“你流血了。”弗拉基米尔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又像是喝下蹩脚的见习魔女特制药水,他的表情复杂又怪异,最后化成无奈。
我下意识用手擦,一只手的作用有限,可低头看着这身纯洁梦幻的裙子,到底没好意思,万一这身行头来自巴甫契特,想也知道是我还不起的天价账单,我绝不给他们剥削我的借口。
“用这个。”弗拉基米尔看着我狼狈的模样,右手别扭地伸进左胸前的口袋,抽出手帕递给我。
我将柔软的手帕按压在鼻翼上,干涩直接的痛楚冲上双眼,我“嘶嘶——”地抽气,点点血液在细腻的纹路上渗透,顺着紧密的脉络向外扩散。“谢谢。”
声音闷闷地,我小声地向弗拉基米尔道谢。
我想起了那条在诺亚斯顿大道上递出的手帕,虽然那是我第一次为美丽的外表心跳过速,也让我背上了灾厄般的宿命,那一眼的代价过于惨痛。
我呆呆地看着被血液弄脏的手帕,曾经在深冬的某个夜晚,我泡在冷水里小心翼翼地揉搓掉发黑的血迹。我的鼻子痛,肋下抽痛,手腕又酸又胀,眼眶被泪水塞满再挤不进更多液体······
“不要哭。”弗拉基米尔生硬的语气从头顶传来,他预判了我的行为,不只是物理层面,我的大脑里大概也有他的监视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