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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尼特·斯宾诺莎《伦理学》,1677

第162章

Chapter161. 订婚(一)

又开始了。

就算是滞后的叛逆期,他的阴晴不定有些令人难以招架,我扯开嘴角。

说点什么吧,弗洛夏,我尝试绞尽脑汁来揭过话题,可大脑似乎还没能从漫长的睡眠中清醒,我茫然地张着嘴巴。“安德······”

“你要吗?”安德廖沙的语气像是随手拿起一个苹果,轻飘飘丢下,似乎他在询问得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苹果。

风扬起窗幔摩擦着墙面金属花纹,轻易击碎静谧和安宁,快回答,这不是该犹豫的事情,可彰示危机的警报刺耳轰鸣,指尖紧张的战栗。我眼中的安德廖沙并不在意我的答案,他没有看我,仿佛他并不期待答案。

这是假象。

安德廖沙在等待,他用沉默缓慢地施压,他需要回答,并且十分迫切到了可以逼迫我的地步。

「懦弱的胆小鬼」

真实所带来的恐惧使我不能动弹,我还是那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笨鸟,无论那是危险还是真相。

“弗洛夏!!!”混合了哭腔的喊叫和一个用力的怀抱一齐到来,索菲亚一袭深蓝色不规则修身长裙,她卷曲的水波纹长发顺着病服宽大的领口滑进来,“弗洛夏,你终于醒了,你昏睡了很久,我很担心你,你一直都没有清醒,卡斯希曼医生说这是正常的,暂时的昏睡不是坏事···”

索菲亚担心急了,她有些语无伦次,她的头发在我的衣领里摩擦,我不由得动了动。

“不用担心,索菲亚。”我举起胳膊轻轻拍了拍她,馥郁的香水气味被酒精进一步扩散,吞噬了干燥清澈的空气。安慰没有起作用,因为索菲亚更加用力地抱住我,她近乎喃喃自语,重复着她的担忧。

“索菲亚,我真的没事,卡斯希曼医生应该说了同样的话,对吗?”这只是过度换气,敏感而难以负担过多紧张与压力的神经时不时的故障而已。

这不是第一次,我对这种症状并不陌生,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我蜷缩在索菲亚的怀里,背对着安德廖沙,接受着她不能自抑的焦虑。

我微微眯起眼睛,思绪在凌乱的记忆中翻找。那是冰雪覆盖的平原之上,阳光躲在了阴翳的云层后,那里没有温暖,冰雪钻进了皮与肉之间,我不断地吞咽口水,直到血液非常汲取过量的氧气。

那里是卢布廖夫最荒寂的雪原,是我回忆中的卢布廖夫不曾展现的另一面,是我离开卢布廖夫前的最后一天,是我仅仅是弗洛夏的时候。

他的手指轻轻捂住了我的口鼻,那天他的怀抱比空气还要冷,哦,原来每一次都是他。

“弗洛夏。”

“弗洛夏!”索菲亚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开我,她皱着眉头,尽管妆容完整且精致,但依然掩饰不了的慌乱。

“我很好。”我展开一个完整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