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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他不忍心将我送回去,我感激地冲他笑一笑,窝在一起闭上了眼睛。

我想要睡一觉恢复一些精神,鼻子闷闷地喉咙有些发痒,可半醒不醒的时候大脑反而更加活跃,我根本无法控制它。

安德廖沙的呼吸声就在身边,我没有半分不自在,除了有些想要咳嗽,我一动不动,外面是汽车鸣笛和碾过地面的噪音。

放低呼吸的频率,我能感受到车子微微的晃动,我有些厌烦自己的敏感,有时候迟钝一些会更好,这样我就不回轻易地恐惧、不安、痛苦与挣扎了。

我胡思乱想,竟然连做梦的空隙都没有,随后不一样的寂静包围了我,我听不到安心的白噪音,直接惊醒过来。

“弗洛夏,你醒了?”我睁开眼睛,看见安德廖沙正坐在驾驶座上玩手机,车内的光线昏暗,亮光只照在他的脸颊上。

“嗯。”我慢吞吞地爬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安德廖沙的安全带解开了,车子并没有熄火,暖气需要燃料供应,看上去车子已经停了好一会了。

“怎么不叫醒我?”我揉揉眼睛,除了嗓子依然不舒服,我的精神的确好了许多。

安德廖沙放下手机,顺手帮我解开了安全带,“因为你睡得很熟,而且画展开始还有好一会,不需要着急。”他看着我不住地打呵欠,有些心疼地拍拍我的脑袋。

“走吧。”安德廖沙下了车,将围巾松松地绕在我脖子上。

我们一起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到达地面一层,“这次画展是由尤拉的叔叔牵头举办的,画展后还有派对,来得宾客中年轻人不多,你不要太担心。”

我听懂了安德廖沙的暗示,他是说罗曼诺夫家的人不会来,甚至我见过的例如阿纳斯塔西娅,阿列克谢他们都不会出席,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电梯门打开,眼前被极度侵占的白色铺满,天花板是白色,地面是白色的砖,墙壁的接缝处也是白色的,一幅幅画作相隔不远,被红色的丝线连接。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风格。”安德廖沙随手将邀请函丢给一旁的工作人员,他扯扯嘴角,有些不以为然。

我可以理解他的想法,白炽灯强光照射,电线被刻意剥离开,粗糙地裸露在外面,有些地方露出了水泥钢筋结构,但都涂成了白色,那是一种极端刺眼的白色,我不能直直注视超过五秒,不然任何人都会有理由担心自己的眼部健康。

后现代风格不会被批评,但是古典主义的画作是传递了温润,自然,真实的活力这些特点,无论如何与展馆的风格都不匹配。不过,这或许是展馆主人故意想要展示的,风格迥异之间的碰撞带来的新奇有趣。

我跟在安德廖沙后面,展馆是由一条条小径组成,汇聚在中心,那里应该就是希施金先生的画作了。我们刚走出这条小径,到达一片空旷的大厅,天花板很低,给人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更让我难以适应的是,这里的人有些多——合体的西装是男士的标配,女士们露出纤细的脚踝和修长的腿,她们挽着男伴的手臂比起看画,更是三三两两凑成堆小声交谈。

我一眼望去,华贵的服饰,搭配着耀眼的宝石,浓烈的香水味和男人女人们的笑声,我已经多久没有出现在人群之中了,我开始觉得有些窒息。我退回一步,寻求保护的抓住了安德廖沙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