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而和谐的氛围出现在我们之间,任由我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无法诠释现在的情形。
祭典已经开始,身穿黑色长袍的白胡子老爷爷,头上顶着帷帽,他胸前是一串五颜六色的宝石,晶莹剔透,折射出的光芒似乎能将灰扑扑的天空照亮。
他手捧着发黄的羊皮纸,高声诵读,悠扬优美的语调,他的声音好像不是从嘴巴里发出来的,清澈透亮,而又古老地吟唱,回荡在空谷山间。
我靠着一株小树,它并不高,枝干光秃秃的,周围的杂草和其他植物都被清除干净,只有它剩下来,好比突兀的电线杆。
弗拉基米尔坐在高台上,斯达特舍先生矗立在他身后,其他贵族们靠近祭台的位置,零零散散地站着。
“春狩是送冬节的预热,相当于这些少年人的一项娱乐活动,所以并不讲究,没有什么规矩。不过,送冬节就严苛的多,各个家族的家主严格遵照等级秩序排列,彼此泾渭分明,每一项活动不能有丝毫差错,程序繁杂,传统古板,这么多年来一成不变,估计对你来说不是一个舒服的场合。”安德廖沙双手抱在胸前,他侧身靠近轻声解释道。
安德廖沙的声音随意又轻松,对于年轻人来说,有时候少点规矩总不是什么坏事。
弗拉基米尔没有强制我要留在他身边,他认为我逃得过春狩,逃不过送冬,偶尔的自由可以减轻猎物的反抗心理,对于势在必得的东西,弗拉基米尔不介意展示大度的姿态。
碍于这方面因素,我并没有受到过分的注视,当然从四面八方有意无意,充满探究估量的目光无法回避,他们都有自己的盘算,这已经是我能预想到最好的情况了。
我扫过人群,不出意外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尤拉···阿列克谢···还有,阿纳斯塔西娅,他们聚在一起,交谈着什么,接着阿纳斯塔西娅摇着头笑了,她的余光滑过我,然后定住了,她表情不变,优雅地点头向我示意。
我有种被抓包的心虚,嘴角扯开一个不自然的笑,向她点点头,他们倒不是洪水猛兽,只是我那可怜的社交能力在巴甫契特的教导下没有显著提升,只能保证不出错的水平。
我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发呆,眼神开始漫无目的地溜达,猛然发现阿纳斯塔西娅正穿过人群,款款地向我走来。
“安德,安德,怎么办?她来了。”我低着头,撞了撞安德廖沙的胳膊,急切地向他求救。过于担心某件事,那么结果很可能是你不想要的。
安德廖沙将过程尽收眼底,他动也不动,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面对他们你不必感到害怕。放松点,弗洛夏,你可以休息一会,我在这里。”
安德廖沙靠在树干上,他微微眯起双眼,听着风声中传来的吟唱,语气轻松,他惬意地享受着这份宁静。
风吹动他睫毛上的金色碎发,弯曲的头发微微被雨水打湿,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我被他感染,不知不觉放松下来,戒备像是被弗拉基米尔刻进我的血肉中,我时刻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浑身束起尖刺,抗拒旁人接近。但是,我轻轻吐口气,慢慢减少反射的恐慌感,安德廖沙说得对,但是现在,我能稍微停下来,休息一下。
“日安,弗洛夏小姐。”阿纳斯塔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