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掉麦娅的话,你的动作太僵硬了。”弗拉基米尔踢了踢我的左脚,他的腿跨入我的双腿之中,透过马裤单薄的材质,热量成为媒介在传递中互相感知互相接受,他的语速始终保持一致,不紧不慢地诉说着,尾音弹跳着从舌尖蹦出来。“重心不稳的情况下,双脚指尖的距离要超过肩宽···像这样···”
弗拉基米尔紧紧贴上来,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现在,开始用肘部的力量把弓拉开。”
这把弓第一次在我手中被拉到标准弧度,我的手被禁锢在他的力量中,不止如此,似乎身体也被困在里面。他的手臂搭在我的左胸|xiong 前,带着不能忽略的重量,我不能无视它,只能减慢呼吸的节奏。
憋闷使得空气开始流失,狭小的空间逐渐缺氧,心脏在奋力勃发撞击,它迫不及待地需要新鲜空气。
我听得到弗拉基米尔说的话,大脑却不能理解,或者其实不需要,这个量级在他眼中只是玩具,他只想让我跟随着他,配合他,来完成这次练习。
“眼睛直视准星,对准靶上的瞄点。”
我努力压抑着急促的呼吸,这很难做到,风没有停止,只是被弗拉基米尔隔绝在外面。我稍稍偏头,他的下巴瘦削曲线流畅,此刻正绷得紧紧的专注地看向前方。
“别看我。”他的声音大了一些,动作依旧沉稳。“照我的话去做。”
我过于在意他了,不但不合时宜而且愚蠢。
我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不再顾及弗拉基米尔的反应,大口大口的猛地吸入几口空气,再缓缓吐出去,将精力放在即将射出去的箭上。
“接下来,把视线的焦点集中在准星上,这时不要去在意靶子,靶子在你的眼中必须是模糊的,清晰的是准星。”
弗拉基米尔俯下身,下巴垫在我的肩膀上,他的视线离开靶子,移到我身上。
“继续维持后拉,然后我数到三,你要迅速张开手指。”
他侧过脸,并不在乎这支箭的结局。我看不清我们之间的距离,也许是五厘米也许是三厘米,他靠得太近了,脸颊上的毛细血管敏感地察觉到热源的接近,泛起红晕。
“三···”
“二···”
“一!放!”
弓弦在极致的拉伸后波浪状回摆,嘣——地将炭黑色的箭划破气体的屏障,射 she了出去。
“射···射中了”
当然不是靶心,但终于上了靶。我不可置信地望着木板上还在颤动的尾羽。
“当你足够强大时,你手中的拿着的可能是一个听话的武 wu器,它会让你得到想要的东西。记住这种感受。从一开始就要射中目标的决心,用力量控制,用野心完成。”他神情淡漠,胳膊垫在下颌,头侧着靠在我的肩膀上。
弗拉基米尔的忠告很少能用在我身上,因为几乎所有的前提条件都是力量权力财富地位,这些我暂时得不到也可能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但是他似乎从没有考虑过这一点,仍然不厌其烦地向我灌输“强者为尊”的理念。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射箭上取得这一丁点的成就像是吃下一座棉花糖山,甜滋滋的软绵绵弹乎乎的喜悦装满了胸口,从舌尖到心间都充斥着香气。“谢谢你!”我转过头,无论如何他帮助了我,我忽略他的话,转过头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