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之中。
我体会不到人类的情感,不能像卡亚贝斯一样操纵人的情感,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我也不需要,太过了解就会深陷其中,为情所累。我只要利用人性因为情感产生的弱点,就能不费工夫的把它们拿捏在手中了。
感情一向是一把双刃剑,我只要做执剑的人就好。
“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斯达特舍恭敬地迎上来,“是否需要我陪同您一起去?”
巴甫契特城距离利卡比马场要花费五六个小时,我烦躁地揉揉额角,一段实在算不上近的距离。
“去吧,弗拉基米尔,你需要见可怜的祖娜最后一面,她短暂的一生中你是唯一的主人。”卡亚贝斯令人无力招架的感性又发作了,该死,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耐地摆摆手,不以为然地站起身:“不用了,我自己去。卡亚贝斯,在你虚伪的同情心泛滥之前,先记对名字吧。”
说完,斯达特舍替我拉开椅子,我转身走出去。
身后的卡亚贝斯还在不死心的抒情:“好吧,你要给她最后的拥抱,作为一匹马至高无上的荣耀。”
再温暖的语调也掩饰不了卡亚贝斯对生命的轻视,他一向惯会装模作样。但是,我也没有立场说他,我们可都是罗曼诺夫。
我以为这只是一次无聊的行程,但比起坐在后座数个小时我更愿意自己开车,我需要能掌控的感觉。
车后不远不近跟着罗曼诺夫的私人护卫队,他们是从当初护送曾祖父们逃往丹麦和英国的沙皇皇家护卫队中发展,衍生而来。
我已经习惯了他们幽灵般的存在,就像空气一样,不用特意去关注也知道他们一直都在。
天很快就黑下来,临近冬天的白昼被浓墨挤压,挣扎无力的反抗,透不出一丝亮色。
要不是祖娅被寄养在这里,我绝对不会来这个地方。克勒斯山脉最下方的利比卡平原水草肥沃,除此之外,偏僻与落后是不过分的形容词。
这个破地方的停车场连灯都没有,到处漆黑一片。
风没有遮挡的通过打开的窗户吹进车内,我漫不经心地闭目养神,五个小时的车程确实足够枯燥,但还好,比好在情感充沛的人群中更显得空洞的自己,独处的环境能让我不那么烦躁,虽然这没有办法改变我对人类不断增加的厌恶。
光线细腻的暖光从身旁的车上照耀而出,在暗色的区域点晕开明亮的色彩。
我的视线踏入那块小小的地方,自此万劫不复。
我刻板寂静的世界碎裂成块迅速坍塌,阳光空气和新鲜自然的种子崩裂般裹挟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破土重生。
我像是进入了虚幻的世界,大脑里回荡开古怪的声响,似乎是第一次听见了声音,竟然分不清是悠远的钟声或者即将起航的巨轮的汽笛声,仿佛每个人在耀眼的阳光里挂着灿烂的笑容,挥舞着蕾丝的礼帽上,鲜花娇艳欲滴地尽情绽放。
空白的虚无被一丝丝,一缕缕地从我身体里抽走,坚定地,毫不动摇地,从我身体里,从我的心脏里离开。
僵直的躯体被温暖包裹,血液开始流动,清晰地爬上我的每一条神经,被慢慢地感染,恢复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