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道:“禀掌门,大师兄听说渡仙桥被毁了,气急攻心吐血晕倒了!”
宋归一慌了神,下台阶的时候险些踩空,“快快快!去把连柏叫回来!”
弟子道:“掌门勿慌,师兄已经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宋归一定了定神,站稳整理了下衣服,扶了扶发冠,毕竟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弟子又道:“师兄说了,渡仙桥再珍贵也只是一株药而已,他不吃也不会马上死,不过就是多受一点苦,掌门和白师叔切勿因为他伤了情分。
白师叔找回儿子是喜事,稚儿虽顽劣,师叔念子心切,多偏爱些也是常理,请掌门莫要太计较。”
这话说的没毛病,但落到宋归一耳朵里就是他儿子明明受了委屈,都气吐血了,还要强颜欢笑说没事,他愿意让着新来的小师弟,劝他也不要生气,生怕他和白敛撕破脸皮。
为人父者,最受不了孩子在自己眼前被欺负,因为这代表他是一个懦弱,无用的父亲,需要孩子委屈自己来成全他的体面。
弟子陈述完师兄的话,看了眼白敛,犹豫道:“掌门,其实大师兄的情况不容乐观了,要是渡仙桥没毁,师兄过几日就可康复,可现在……”
门外的弟子中不知是谁嘀咕了句:“大师兄会不会落下后遗症啊?”
这话无疑是加了把火。
宋归一脸色不太好,白敛经过宋归一身边时被他抬手拦下。
“站住。”
他的声音泛着冷意,拿出了掌门的气势。
白敛看着宋归一隐忍握紧的拳,以保护的姿态把安棋往怀里搂了搂,“已经,赔了,还要,怎样?”
宋归一默然了一会,盯着地面,强压下心中那口气,转身看着他,道:
“我知道你辛苦找了儿子很久,可明道也是我盼了十年才来的孩子,将心比心,如果今日是你的孩子病重垂危,救命药却被人毁了,你难道不会心痛如绞?你能甘心放过他们吗?”
能吗?!
反正他做不到!
白敛看了看安棋,沉默了。
大殿内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本来白敛赔了灵丹,掌门也愿意退一步,这事就算了,谁都没想到一向平和的掌门会二次发难。
今日之事恐怕不好善了。
白泽小声骂宋明道乱说什么话,这不是添乱吗!
灵蛇心事重重,他有种感觉,宋明道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经历过白杨镇的事,看到了宋明道对小龙君怀揣有多重的恶意,虽不知恶意的来源,也不想以小人之心揣摩掌门之子,但这番话确确实实刺激到了宋归一。
父不知子,子却能拿捏其父。
先前因为白敛拦着宋归一,不让他去找单郁为儿子报仇,宋归一和他已然生了嫌隙。
如今又发生了这种事,儿子都气吐血了,宋归一很难说服自己看在多年情分上轻轻放下。
看着上面两人间越发冷峻而危险的气氛,灵蛇犹豫要不要把在白杨镇发生的事说出来。
说了的话,理亏的人就变成了宋归一,他不会再为难小龙君了,但白敛绝不会放过宋明道,他们师兄弟关系将会破裂。
对了,还有魔尊!他也在这里,如果被他想起来宋明道就是那天把安棋扔蛇窟的家伙,以他的脾气,定会不管不顾把宋明道从床上拖下来挥鞭活活抽死。
那事可就更大了!从宗门内部矛盾转眼上升成了仙魔两派的纷争。
撕破百年契约,向仙门百家宣战为儿子出气绝对是单郁干的出来的事。
魔头一怒,伏尸百万!
灵蛇想想都心惊。
要不等回去,先跟单郁商量一下再说?
那边,白敛沉吟片刻,开口道:“我许他,一个,承诺。”
宋归一本以为以白敛的闷性子,要等他先开口提要求,却没想到白敛这次说的比他快。
宋归一深深看了眼被白敛严密保护着的安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