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命黎弦传信给我,只要你稍稍软下腰身,同我说一二句好话。”
他凝眉,宛若稚子迷茫,不解道:“你这样多思的一个人,不会真的以为,宜州营地里我放你出帐,是因为束手无策罢?我尚有余力与你对答,摔杯施号又有何难。”
“月娘、月娘,燕奴只是太难受,太心痛,萧仰一个死人,一个毫无手段的病秧子、滥好人。他凭什么与我争?凭什么?”
他愈说笑容愈肆意,眼眶却与之相悖的渐红,落下寸寸清泪。
“你救我、护我、吻我,收容我所有不堪,你怎么能为他背弃我?”
“你又怎么能弃珠玉而就草签,吴王一个绣花枕头,他那母亲唯利是图,看不上你的出身,惟愿草草了事。若非三省六部布满我的暗线,你玉台哥哥的双手,既受拶刑,岂能保全?”
“冤魂无数的诏狱,杜家人凭何全须全尾地出来,甚至圣眷依旧呐?”
他一面笑一面泣泪,但并未语带哽咽,反而十分欣快:“这得多亏月娘在宜州,留给我最后一段话,你说,你不怪我,你可怜我。”
“攻打剑南期间,我阅览过许多杂文,前人说:怜惜也是爱意的体现。不论亲缘、友人、伴侣,此话都适用呢。”
宋迢迢双目空洞,唯有热泪无法控制地涌出,她的躯壳惊惧得战栗,少年阖眸,用冰凉的唇瓣贴近她的眼睑,温柔地吻去她每一滴泪珠。
然而于事无补,二人都在流泪,泪水交织在一处,间或滑入她的唇齿,苦涩得她几欲作呕。
她也确实呕吐出来,长日没有进食,她只吐出些许清水,沾湿萧偃昂贵的鹤氅。
他毫不在意,白玉般的指节拭过她的唇瓣,少女红唇沾染涎水,柔软,晶莹,就似水晶面皮的桃花糕,配上她酡红的双颊,黯淡的瞳仁,有一种凌/虐的美感。
萧偃痴迷地吻她的面颊,同她耳语:“月娘,你好美……我可以吻你吗?”
宋迢迢无力答话,他也不需要回应,径直垂首,吮吻、舔舐她的双唇,慢慢描摹她檀口的形状。
这应当是他第一次亲吻女郎,吻得磕磕绊绊,笨拙又虔诚。
他的双手牢牢锢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身,轻飘飘抬臂,便将她放置在八仙桌上,这样的姿势更便于他掌控。
渐渐的,他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舌尖抵/弄,意欲撬动她的牙关,她没有回应,他便用长指掐开她的颌骨。
少女如同死物,被桎梏双手,紧锁长颈,任他施为,双眸直愣愣地瞠着。
唇舌纠缠,少年眼睫颤动,神魂颠倒,室内响起暧昧的水泽声。
宋迢迢的神思却渐次清明起来,她将被抽离的魂魄一一注回肉/身,疾速在脑海中拟定应对之策。
脖颈处一片湿热,她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被推倒在桌案,少年地唇齿逐渐下移。
宋迢迢很平静,只是说:“萧偃,我还没有及笄。”
萧偃闻声霍然抬头,面容晕红,狐狸眼亮的出奇,忽又埋入她颈窝,闷声问她:“及笄了就允我吗?”
宋迢迢扯了扯唇,并没有说允与不允,挣脱双手,压制住反胃的冲动,抚摸他如缎的长发,神情清冷,口中温声陈述她的条件。
“你如今尚在争权,我无法将自己、将身家全然托付与你。我们定一个年限,在此年限之内,我等你。”
萧偃闻言,欢喜得几要摇尾打转,忙不迭追问:“几年?”宋迢迢明眸微眯,斟酌道:“三年如何?”
萧偃紧紧拥住她,同她依偎在一处,毫不犹疑的应允:“那便三年。”
“三年后,我将后位献与你。”
他嗅闻她满身的辛夷花香,狼犬似的乱蹭一通,她淡淡笑着,眼底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