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寒是个爱插科打诨的胡咧人,见萧偃频频回头,当即笑道:“施水边丽人如云,的确很值得殿下流连,待我们登上顶峰,或可一观。”
萧偃笑了笑,语调清淡,合着东风吹散了:“她是一个,并不适合我回头去看的人。”
岂料春光易变,众人酣畅了一日,临到回府,居然发起大雨,雨势滂沱,直教人无处可避,许多车马陷在泥泞乱石中,难以行进。
无奈之下,宋迢迢只得随兄姊歇在了山脚的一座道观内,以避雨患。
道观内屋室狭小,宋迢迢听着屋外滔天雨声,睡得并不安稳,好容易睡下,突地被一阵杂沓的铁蹄声惊醒。
窗纸上倒映出火把的光影,紧接着是刺耳又熟悉的甲戈声,军汉的呵斥声。
宋迢迢屏息。
有军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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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狗别急,你老婆会来救你!
对不起>人<今天起晚了两个小时,更新时间被拖延555今天晚上再更一小章
第17章 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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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迢迢趿着重台履来到窗前,透过菲薄的糊窗纸窥探室外的情形。
风声骤响,门扉被推开,碧沼披着白绢褙子急匆匆闯进来,神色惊惶。
宋迢迢心尖发紧,碧沼打七岁便在她身旁伺候,迄今已有十年,向来是最沉稳周到的性子,少有失态之时,恐怕外头果真起了大事端。
她迎上去搀住碧沼的臂弯,带她吃了一盏热茶,方才问:“是军府的人来了?”
碧沼原是看雨势渐歇,特地起夜去更衣,回房路上刮起风雨,又在晦暗夜色里瞧见乌泱泱一群肃立的兵士,又惊又惧。
她打着寒噤咽下口热水,将将缓过劲来,回道:“是折冲府里的军爷,领头的人二郎识得,称他作‘颜都尉’,这伙人态度尤算客气,只是办事的派头颇大。”
“据说是为捉拿什么朝廷重犯,奴婢还觉着奇怪,此地不过庐州城郊一座小小道观,哪有能耐包藏逃犯,后来又听说是观中旅居之人递了密告状……”
宋迢迢眉心紧蹙,喃喃细语:“朝廷重犯?近来淮南一道可有什么大案子?”
碧沼轻“咦”一声,“娘子忘了麽?就在我们上次暂驻的宜邑一带,便有桩惨案,四十余名兵士横死山头,行凶的人员至今都未落网呢……”
轻轻几句话,便将宋迢迢钉在原地,她瞬觉一股寒意自地底直蹿向她的脊骨,令她冷得发颤。
碧沼观她面色煞白,心中惊疑,拭了拭她的手背,劝道:“娘子衣裳单薄,早春入夜寒气颇重,还是回榻上歇息罢。”
恰时,有人重重笃门,二人对视一眼,碧沼高声道:“谁呐?”
回应她的是男子粗犷的声音:“某也是奉命办差,并非有意惊扰娇客,恳请小娘子放门,让我等入内搜寻一遭。”
宋迢迢恢复镇定,上前拨开门闩,屋舍狭窄,兵士只需在门关高举烽火逡巡,便可知悉全貌,确认无碍,他作揖告退。
约摸半个时辰,天幕又淌起暴雨,道观中的兵士依次撤退,可宋迢迢留意到他们并未走远,而是扎营在了山崖下干燥的空地,大抵次日仍有动作。
宋迢迢回到那方拥挤的矮榻,碧沼睡在她的里侧,想是白日劳心劳力,夜里又生风波,过于倦怠,很快便睡沉了。
而她辗转难眠,阖目入睡时已近三更。
她并不是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