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邀前来已经是他最大的接受程度,留下一起吃饭就算了,尤其是在这样阖家团圆的特殊日子里。
被说倔强也好,执拗也罢,他只是不想、也不愿和他们其乐融融。
那样的话,父亲就太孤单了。
夏斯弋和钟至顺利坐上返程的车,这次,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他放松地向后倚靠,硬质封壳的红包从口袋里脱出。
夏斯弋拿起红包。
他也不知道是母亲什么时候塞给他的,既然都带出来了,就不退了。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捏住红包一角往钟至的衣兜里放肆一塞:“帅哥,这些买你一晚足够了吧?”
车窗外流动的光芒从钟至的眼睫划过,点亮他淡色的眸底。
钟至挑起眉尾,像模像样地打开红包,指尖拨扫过里面的纸币,故作惊讶道:“这么多吗?”
他换了个称呼:“老板,论我平时的小时费来算,你今晚不打算睡了?”
说完,车辆明显不稳地偏移了一下,司机勉力才维持好之前的方向速度。
一道视线从后视镜里投来,彻底呆住了夏斯弋。
钟至那边却好似还没发挥完:“哦,跨年本来也是不用睡的,这样跨年,倒也是挺新鲜的。我都可以,听老板的。”
夏斯弋听不下去了,连忙捂住他的嘴。
本来是他调戏钟至的伎俩,想象中钟至的窘迫反倒如数映在了他身上,一整个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自从嘴贱说了那句话后,夏斯弋就再没敢抬眼,生怕和前排司机来个尴尬的视线对撞,要不是这时候除了这辆车他们没别的什么交通方式能回去,他是真的很想弃车逃离。
漫长又煎熬的车程终于止于刹车声,夏斯弋快速付钱,扯着钟至下了车。
走出去了十几米,夏斯弋才瞪眼抱怨钟至道:“你有毛病吗?咱俩下车时,司机还悄悄骂了我句真会玩,你没听到?”
“说你会玩,不是夸奖吗?”钟至的戏瘾还未了,“况且,不是老板先给了我钱吗?我聊一下服务细节,再正常不过了。”
夏斯弋倒吸一口气,噎住了自己。
钟至冁然一笑,扳着夏斯弋的肩膀让他直视前方:“好了,别气了,我们到家了,还有不少事要做呢。”
夏斯弋在别墅里单独找了间屋摆放父亲的照片和遗物,以便他随时怀念。
他这一天走访了那么多亲人,只剩下父亲一人了。
钟至没有跟进来。
夏斯弋在照片前摆了些祭品,沉默地看着父亲的那张照片发呆。
良久,笑意才缓缓爬上他的唇角:“爸,现在我真的很好,妈妈也是。”
呼啸的风拍打窗边,细微的风晃动窗帘,恍若回应。
夏斯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窗口望去,远处,两人一狗正沐浴着阳光悠闲地散着步,自在又快意。
他回首看向父亲的照片:“以后我和钟至也会这样的,您放心。”
“还有。”他笑着说,“老爸,新年快乐。”
他走出房间,寻找钟至的踪迹,才几步便和对方撞了个正着。
钟至牵起他的手往楼下走:“出来得正好,走,我们酿酒去。”
这行程安排得他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