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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烧成这样了还能废这么多话,我是不是得夸你一句坚强?”

钟至不太提得起力气,细如蚊呐的声响在他颈边发振:“不是废话,喜欢你,是我最想说给你听的事。”

夏斯弋周身一震,空悬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动了动。

床边半开的窗子涌进大量冷风,无情地吹散了周围的水汽。

夏斯弋猝然醒神,扶住钟至,向旁边侧翻,艰难地起身。

他循着风源探看,半敞的玻璃窗上凝结着过期的水露,看模样是开了很久留下的旧痕。

夏斯弋回头看了眼躺在身边的人,忧愁地皱起眉头。

这人总不会是吹了一夜的风吧?

他迅速起身下床,意图关紧窗子。

半天一动也不动的钟至突然伸出手,定位雷达般精准地攥住他的手腕。

那力道不大,却极有韧性地黏住了他:“别走。”

夏斯弋垂眸扫了眼腕间钟至的手,无奈道:“我关个窗。”

对方却置若罔闻。

钟至现在生了病不清醒,和他掰扯得再多也是无用。

夏斯弋被迫保持手臂不动,以一个极怪异的姿势合上窗,又坐回了原处。

这种情况下,去医院是最好的选择,可他并不熟悉这座城市,只好先查一下最近的医院所在地。

钟至却预知似地晃了晃脑袋:“不去医院,我躺躺就好。”

“那不行。”

夏斯弋拒绝了他,继续滑动屏幕,试图在电子地图中搜索医院。

片刻的沉默后,钟至又低声说:“快下雨了,要是吹了风只会更严重。”

夏斯弋掀起眼皮看向窗外。

他原以为今早灰蒙的天色是天还没亮透,现在一看,倒更像是山雨欲来。这样看来,出去看病的确不是个明智之选。

“好吧。”

夏斯弋妥协地放下手机,撤身离去。

钟至一直未曾离开的手掌再次发力拽住他,脆弱顺着不言一句的眼神缓缓递来,柔柔地裹住夏斯弋的心口。

这么多年来,他见过钟至的很多面,诡计多端、争胜好强、擅惑视听、谦和恭顺……

这些外露的表现有的是真情流露,有的则是他希望别人看见的。

唯独眼前这种近似分离焦虑的挽留,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他险些被这种真实的易碎所迷惑。

堪堪错开钟至的神色:“你不能出去,我至少得出去给你买点药吧?你是想被烧傻永远躺着起不来吗?”

钟至不说话,好似全身的力道都凝在了手上,膏药般粘在他手腕上,不肯松手又半点道理也不讲。

屋外,铅灰色的云层铺满天空,狂风骤雨蓄势待发。

夏斯弋再次放弃了和病患交流,就任钟至这么拉着,去床头扯了电话来。

酒店的客房服务替他解决了药物问题。

眼下只要他不动,钟至就只会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也算是相安无事。

客房服务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势俨然大了起来,昏黑的光线将早晨变作傍晚,压得人的精神都恹恹的。

夏斯弋扶起钟至,强行为他灌下了退烧药。

难闻的药物顺着空气侵入鼻腔,带给他感同身受的苦涩。

钟至无赖地不许他离开,这里又什么解苦的玩意都没有。

夏斯弋摸了摸衣兜,取出仅剩的一颗梅子,在自己吃了和塞给钟至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