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至的轻笑声划破寂静,话音轻而易举地在夏斯弋耳边炸开:“这么着急赶我走,是不想对我负责吗?”
黑暗吞没了所有暧昧和慌乱的情愫,钟至抬手复原卡槽内的房卡,房内的光源电器相继复苏,意图照亮周遭的一切。
钟至的本色才露出浅浅一角,就被棕红色的房门彻底隔绝在外。
夏斯弋背过身去,背脊紧贴在门板上。
异常的热意几近蒸发他的理智,逼得他想发疯。
他冲进浴室,打开洗手台前的水龙头,盛起冰凉的水流不断往脸上扑,促使自己冷静下来。
沁过体温的水珠沿着皮肤簌簌坠落,沾湿了他胸前的衣物。
夏斯弋难受地扯了扯衣领,抬手压住额间突突直跳的血管。
镜面里的脸是几欲滴血的红,夏斯弋有些难堪,他走出浴室隔间,烦躁地往床铺上栽去。
绵软的床垫包裹住他的全身,柔和的压迫感竟类似钟至的拥抱。
他无语地弹起身,抓起床头的抱枕发泄似的往床头一扔。
负责、负责,他负个毛线的责!
漫长的焦躁吊着他的清醒,他熬了一整个通宵,天光大亮。
手机屏显示,现在是早上七点整。
通知栏上,钟至昨晚发的消息醒目:「隔壁517,任何事随时找我。」
隔壁?
夏斯弋一愣,这家酒店的隔音效果应该还可以吧?应该听不到他昨晚嘟哝了整夜的抱怨吧?
他摇摇头,甩开胡思乱想的杂念。
整夜的无眠致使夏斯弋肌肉僵直,他直挺挺地起身,出门去寻钟至。
与其继续疯狂地自我内耗,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就用那个办法试试。
说做就做。
夏斯弋顾不上这个点钟至有没有起床,走出房门确认完房间号就敲了门。
指节敲击的声响清脆,内里毫无反应。
他等了一会儿,又敲了一遍,依然没有人回应。
这是,没醒还是已经走了?
夏斯弋心里犯起了嘀咕,正要抬手敲第三次,门锁低“咔”了一声。
间隔的门板逐渐抽离,时隔十几小时,钟至的容颜再次落入视野,只是这次他还没看清,就逆着对方的力道又合上了门。
因为他发现,自己现在看不得这张脸,只要看见,脑子里就会自动响起昨晚那句钟至说的是不是不想对他负责。
他底气不足地摩挲着金属把手:“那个……要不我们就先这么说着?”
钟至没回答,他权当对方默认了。
于是开口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说可以答应我任意一件事。”
门内没动静,可能是钟至印象不深了。
他便好心提示道:“就那次,我们和我妈同事家的小孩玩疯了,之后我们一起回来洗澡。你说我让你先洗的话,就答应我一个要求,什么都行。”
片刻的沉默后,门板内传来一声半哑地“嗯”声。
夏斯弋捋平声线,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理直气壮:“这个要求,我现在想兑换。”
“好,想要什么?”
钟至的嗓音延续着之前的低哑,却丝毫干扰不了他言语里内蕴的温柔。仿佛只要夏斯弋说,哪怕是想要冰川里的岩晶或是火山口